文/癸巳

     天气突然就冷下来了，没有一点准备。家乡的秋天似乎也总是在这样寒冷中离开的太快。

     校园里，之前落满地下的梧桐叶不知何时被清扫干净，好像不就之前还在的桂花香，却再也闻不到了。好像我们上个星期还在露着脚踝，现在走出公寓楼就得裹紧衣服。绿化人员正在种植新的树木，忙着给树木刷漆，冷风里他们也冻的瑟瑟发抖。来年春天，一定会是番好景象吧！

     几日前，在的城市下起了初雪。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礼物，带着这意外的惊喜还有那赤诚地热烈。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去迎接它了......

     我们总是在自然中学着去顺从、去接受。四季更迭，是规律。可又好像默契，默契地让人们都来不及与之完成一场告别。

     带着一场回不去的过去。

一

     小时候的回忆基本都是在外婆家，很多记忆积攒，却也都是拼不完整的片段。印象中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我和外公两个人，外婆在外打工。极少回家。很想她，却好像也从来不会哭闹。幼儿园放学回来以后，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拿着发的一块鸡蛋糕等着外公回家。留给他吃，那块蛋糕的味道现在都还记得，因为外公从来都没有吃过。

     后来，外婆回来了。手指上缠着纱布，外婆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反倒是外公的指责让我印象深刻。原来是外婆打工的时候做一次性筷子，不小心筷子穿进手里了。工厂只是付了些包扎的费用，没有再做任何表现。反而说外婆做事差，给了半个月的工资就辞退了。外婆只有小学的学历，她哪里知道还有什么追究责任，只有心里带着给工厂带来麻烦的愧疚。外公说不出来的心疼却也只是倔强的用责怪来代替。没有谁会愿意看着心爱的人替自己的吃苦。

    最美好的那段时光，遗憾地少了外婆的好多陪伴，好像那样的生活就在昨天。粘着外婆要一起睡，当她的跟屁虫。

    很多年过去以后，在和外婆提及这件事，外婆却说不记得了。可事实上大概是真的不想回忆吧。

    我好像依然什么也做不了。

二

     上周末在街上遇见了小学英语老师，恰巧我们走进同一家店铺，我戴着口罩，没有上前去打招呼。是的，是没敢去。偷偷的看向老师，害怕被发现。老师还是原来的样子，如果她知道站在面前的我，一定会很失望吧。又或者，不会记得我是谁了。

     很多上课时的情形经过漫长时间的洗礼都开始变得模糊，隐约地记得她的杯子里经常泡着桂圆。

     很年轻，又很认真。中学时的第一次英语测验考了全年级第一，她是我第一个想起的人。不为别的，真的需要感谢。

   总是想着能够成为最好的自己，才不怕忽然的遇见。

     有些人就是这样啊，不需要特别的记得，却始终也不会忘。

三

     夏天的时候，晚上经常出去跑步。说真的一个人总是没有安全感的。有一天跑着跑着发现后面有个身影，停下来才发现是奶奶。于是我问她：“怎么出来了。”奶奶只是笑着说：“怕你害怕。”那一霎那，有多感动好像真的形容不出来。她总说：“你哪里胖了？还整天吃那么点饭，还跑步。”

    可真的好久以后我才明白，这才是爱啊。在奶奶心中再胖我都是瘦的，这不存在代沟，也更不存在为什么。她就是爱你啊！

    我是和奶奶吵架吵到长大的，爷爷走之前我们都还再吵。经常好几个星期都不说一句话。没有多大的矛盾，都是些琐事。小的时候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说我。却不训斥弟弟一句。

   爷爷走了以后，奶奶房间的电视总是整夜的开着。那一段时间，我们都是难过的，没有更多的去照顾到奶奶的心情，她才是那个最悲伤的人。

    两个人的双人床突然就单了，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去熬过每一个漫长那个黑夜的。

    后来，我好像更爱她了。带着遗憾，更带着沉重的自责。

    小的时候拼了命的想长大，长大了又无比迫切地想回到过去。慢慢地开始有了很多遗憾的事情，如果回去，我会...可上帝是公平的，你有多少收获就会有多少失去。

   我们总是善于在生活里去寻找痛苦和美丽，却都是再也回不去的。

   我们会突然多了很多难过，好像连轻易说出口的话都会变得好艰难。

   好像我们生来就会变得很孤独。

   我们开始习惯于去自告奋勇地去接受这些习以为常的爱。

   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发现他们才是真正的我们需要拿命去爱和保护的人。

   希望，余生的日子里，他们不需要有太多的操劳，我可以更爱他们一些。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