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克,通俗的讲就是鬼上身,估计大家都有听说过,但亲眼见过的不多,我说的这个呢,是我关于我媳妇儿姥姥的事情,这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体质,八字身弱,我们当地叫福生低,鬼见了她都不带绕道的。早年她在乡下住的时候就经常被照顾,大多数时候都能顺利送走,有一次就碰到个硬茬子,众人好言好语相劝,纸钱香烛、酒肉吃食,答应它想要啥给捎点儿啥,“你看这老人儿身体也不好能吃住这么个折腾咧,差不多走哇啊”,结果老太太一听这话用一种很尖锐的声音叫嚣道,“甭给我来这套,不顶事,不走,来了就不走啦,哪能那么容易了!”我媳妇儿她大舅气愤的骂道,“你再不走拿炮崩你呀啊!”那声音回道,“你崩我试试!”诶我去,大舅脾气来了,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啦,于是他跑到院子里放了个二踢脚,结果咚的一声巨响,那炮竟然炸到屋里来了,半截炮皮差点飞到老太太脑袋上。全家人都懵了,看来这位还真是惹不起,最后好歹好话说尽,答应给它好吃好喝好用烧一大堆纸钱金条,才把人家送走,这恶鬼走了老太太好多天才缓过劲儿来,阴气太重,伤身体啊。
再后来,老太太举家搬到县城里就好多了,这些年里就闹腾过两次吧。一次大概是九几年,老太太平时爱跟邻居几个老姐妹儿玩个老人牌啥的,某个下午她玩儿完牌回到家,当天正好我岳母在,她这个人比较细心,她就注意到老太太从回来就有点不对劲儿,目光呆滞、默不作声,于是她问老太太怎么了,老太太说,我难受啊,太难受啊,咋啦这是,身子软的没劲儿。当天晚上,老太太突然很生气的骂起来,“你们不管我啦啊!穷的没钱饭也吃不饱,还给我捎了块儿整布,我能会做了啊,你们让我咋穿了?你们就给我烧点儿做好的衣裳!”大伙子这下听出来啦,这是我岳父的大伯上身啦,那年正是老头死去三年头上。我岳母这才可劲儿安抚人家,“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哇大伯,给你老烧全全儿的,想吃甚想用甚都给你准备好,您老人家满意了就先回个哇,这老奶奶这么大岁数身体扛不住的,您就少折腾她一会儿哇,然后她们在院子里烧了些纸钱,把老太太搀到院子里放了个炮仗,砰的一声响老太太一下子就瘫软下来了,脸刷白,表情吃惊诧异的问,“我咋了这是,这么乏了咋,我咋在院子里了?”
还有一次比较近了,是前年的某一天,一整天我岳母都有些心神不宁,傍晚时分她突然想起来差不多有一个礼拜没去她老娘家看看了,就想着给老娘打个电话问问看吃饭了没,给她送点饭去,结果电话打通了一阵苍老的哭泣声传来,“呜……你们没人管我,我摔着啦,腰疼的起不来,呜……”,我岳母一听这声儿不对,头皮就有点发炸啦,估计又有事儿了。我岳父岳母赶忙赶到老人儿家,从邻居家翻墙进了院子,只见屋子窗帘都挂着,推门进去后感觉屋子阴冷异常,老太太躺在炕上放声大哭,“你们没人管我啊,我饭也吃不上,饿的厉害了!”然后大家又是好话说尽,我岳母和她妹两人拿纸钱给老人儿擦了身子然后拿到院子里烧掉,老太太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意识慢慢清醒过来,直嚷嚷腰疼,还说你们怎么过来了都,说她昨天晚上起夜小便,突然身子一冷就摔了一跤,自己爬到炕上后来的事儿就记不清了,估计那死鬼下午就跟上她了,看她没油水就推了她一把,让她叫人来孝敬人家。
还有个事儿呢,简单说说,是关于我大姨子的,她和我一样也属鸡,所谓鸡胆子,福生低,小时候也是三天两头瞧见不干净的东西,到现在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说她小时候呢,大概六七岁,有那么几次,晚上睡觉哭着喊着不让关灯,说是一关灯眼前就浮现出一个老太婆惨白阴恻恻的脸,穿着个灰棉袄,围着绿头巾,一开灯什么都没有,一关灯,那张脸就跑出来,反复这么几次,大人都跟着害怕起来,最后只好开着灯过了一宿。还有一次,她姥姥家附近死了个老头,老太太住在旧城区,旧城区低矮的小平房连成片,房子之间有很多七拐八弯的小巷子,很窄,一般只容两人并排通过,就那老头死那几天她害怕的要死,死活不肯独自通过那里,晚上经过小巷时眼都不敢睁,她说有天晚上,在某个拐角处,深悠悠的黑暗里,有个老头紧紧的贴在墙上,也看不清脸,但就是感觉像极了刚死去的那个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