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里醒来,睁开眼,坐起身。左右环顾,突然惊觉,我已经离开家很久了。
没有熟悉的地方,没有熟悉的家人,从未体会过分离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乡愁的滋味。乡愁是有形的,乡愁又是无形的,乡愁在异乡的马路上,乡愁在异地的饭桌旁,乡愁在远方游子的思念里。
思乡念家顾亲人,不管在哪个地方,心中想的还是那个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家乡。你说怎么能不远,所爱之人都隔在远远万乡;你说怎么能不近,一直挂在心头的家乡,在梦里也是清晰可见。
“想人想得厉害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像饿了许多日的人闻到炊烟,但也知道不是自家的。”思念不过就如此简单罢了,想家的时候,看什么都有家的味道,但又深知,自家的米饭和咸鸭蛋也不是这样的。
每次在食堂端出饭菜的时候,总要拿出手机来拍一张给母亲发过去,告诉母亲每天每顿我吃了什么,她知道我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但她不知道,我只是借着照片撒着思念的娇。我只是想念母亲的饭菜,那些我吃了这么多年吃到腻的饭,现在想来,还是最丰盛的佳肴。
第一次在远乡过中秋,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心里也充满了对这个新地方的抗拒,孤身一人站在操场上的时候,感觉自己也有了像诗人一样的凄凉感。抬起头望着月亮的时候才有了一点慰藉,毕竟不管相隔多远,我们看到的都是同一个月亮啊。
为什么要分离?为什么要远行?为什么要隔着千万里路去思念你?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道路上左右徘徊分不清前后时,才知道故乡的路是多么深刻的印在了脑子里。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迷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家。就像以前听到乡愁是一杯茶这样平庸的比喻,内心毫无波澜。现在想来,乡愁就是一杯茶,茶满,愁也满。
不过幸好有你,有你们,我们都是从四面八方聚在一起的行路人,在这里寻找前行的方向。像冰心诗里说的:“我们都是小孩子,偶然在海舟上遇见了。”从不懂乡愁的我们,也已经不是小孩子,‘已行至此,何作此状语’我们的前方有着闪烁的星光,为了故乡,我们也不能再做小孩子了。
我们是个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