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2:彷徨和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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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在圈里发了苋菜创业的想法,至今也有些时日了。事实上,第二天我就把剩下的那一把苋菜下锅煮了,创业的种子已经通过我的消化道回归了大自然。对我来说,它已经成为过去时。但近来的一些迹象却渐渐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最明显的就是,打那以后我就时不时就会听到身边的亲朋好友提到这事。上次朋友聚会大家还在笑着说今天要不要点苋菜,本来点不点这种小菜就不是个事,现在有人专门说出来就有些揶揄的味道;亲戚微信群中,也有人问我的创业公司啥样了;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我本来也就一说,谁知道还真有几个好事者记住这茬了。

我知道大家也就随意开个玩笑,但张三提一下,李四笑一句,王五问一声,听到我耳朵里的次数就多了。好歹我在教室里打拼了十几年,也算是个有身份证人,自然是要点面子的,时间久了,就有点架不住大家的反复调侃了。

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近来一直在困惑着我的脑细胞。这时,我想起了同事高主任的一段刻骨铭心的心路历程。

高主任当年在外地工作,想当年小伙子三十几岁,身形高挑,皮肤白皙,双目有神,简言之就是颜值偏高(差异具有显著性)。机灵干练,口才出众,情商高,堪比海哥,年纪轻轻就当了单位的一把手;还下过海,摸过鱼;上过山,捕过蝉;据说老婆身材也好,还儿女双全。总之,高主任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简直是春风有点得意。

高主任性情也豪爽,喜欢交有量的朋友。可能继承了梁山人的部分基因,喝酒喜欢壶搞,属于拎壶冲一族,二三两的酒壶,连整三、五下还神清语利。有一次,跟几个上了研究生的同学一起吃饭。同学几年没见,不用说,一边回顾当年的青葱岁月,一边推杯换盏。大家言谈甚欢,不觉间三、五两白酒都已经下肚,几个人也都不是外人,说话间都有些随意。研究生同学话中就流露出他们研究生是多么高大上的意思。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高主任那是经常坐讲台的人,听这话就有些不爽,再加上喝得也有点高,就一时兴起,指着研究生同学的鼻子说,“哥们,研究生有什么了不起?你看着,我明年也要去考一个,而且我要上,就上个比你们更好的学校。”

第二天,酒精作用完全消退了,高主任心里也平静下来了。想想昨晚说的话,觉得是有点过了。就当成一句玩笑吧,高主任心想。事实上,高主任的生活的幸福指数并不低,本身也是活跃爱动的人,不像是一个能坐得住冷板凳的人,又有了位子,实在没必要再费劲再搞读死书那玩意儿了。想想十几年前研究生可是稀罕物,通常的单位里没几个人见过研究生长啥样。考研究生的难度跟上天摘星星差不多。再加上高主任工作后十来年也没怎么斩过英语单词了,基础弱得有点不堪回首,不信可以参考一个真实的例子。

某次高主任到美国出差,西装领结的,左手一个大包右手一个小包,但过安检时出了点小情况,只见一安检人员站守在关口旁边,神情严肃,口中念念有词,“Put down,put down,put down”。高主任不明白咋回事,整了整领带衣冠,又掏出身份证和好人证,人家还是不让过。几分钟后旁边来了位翻译,翻译一开口,高主任恍然大悟,原来是“放下”的意思,让把包放下,进入安检通道。高主任觉得在小河沟里呛了口水,深感懊恼,回来就对单位的青年骨干进行了业务培训,叮嘱大家说,“记住,你们以后出国时,听到‘裤裆’,就要把东西放下,再也不要让长鼻子们笑话了” 。考虑到高主任的实力,他要再去考研,那概率都跟买彩票差不多。

大家也都一致认为高主任上研究生不过是天方夜谭之类的事,后来有事没事就开他的玩笑,那几个哥们见面就问你什么时候考研呢?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有身份证又经常坐讲台的高主任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就横下一条心,说,考就考,谁怕谁,就是领导不当,也要去把研究生考上。

长话短说,高主任下定决心后,放下领导架子,重温学生时代的生活。少开会,多看书;少喝酒,多学习;少睡觉,多做题。业余时间基本上不是阅读,就是斩词。三天容易三月难啊,高主任硬是坚持了一年。功夫不负有心人,高主任真的就考上了,而且是一所如愿的好学校。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高主任激动得有点醉了。转眼间三年过去了,高主任最终捧回了烫金的毕业证书。回乡后,择一良辰吉日,高主任沐浴更衣,把毕业证请在八仙桌的正中央,焚香、敬礼、许愿。礼毕,拉着媳妇的手,深情地说,“老婆,谢谢你,是你的默默的奉献和无边的大爱,支持我一路走来,使我在我这一生中最好的年纪,”高夫人头轻轻地靠了高主任的肩膀上,高主任顿了顿,接着说,“终于上了理想的学校,最终实现现了人生的一大愿望。”高夫人颤了一下,稍有点岔气,高主任赶快补充道,“老婆,这个毕业证,虽然是我保管着,但我保证,也有你的一小半。你不放心的话,明天咱们可以去办理产权证明,把你的名字加上。”

以前高主任跟我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我没有太在意。如今,联想到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我终于理解了他的很多苦衷。想到这儿,我内心的天平也有些晃动了,是否该挑战一下自己的保守?还是该继续自己的人生轨迹?我有些犹豫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最好,这几天再平静一下,让我仔细考虑一下到底该怎么办。真不行,发到圈里,让大家评论一番也不错,说不定大家七嘴八舌一掺合,我心里就有谱了。三个网友,胜过一个诸葛亮,更何况微友不止百十个呢。就把它当成一个草船吧,我只要今晚把它发出去,自己再喝点小酒,睡上一觉,明早就扎满想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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