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我还是一名高中生,在一个小县城的重点高中读书,虽说是重点高中,但是本科上线率也很低,而文科更低。
2014年,我被分配到文科平行班,也就是差生班级,在这类班级上课的学生除了前十名尚有冲线的资本,其他人心里都明白,要么混完两年去打工,要么去专科继续混日子。
大家心里都明白,无论如何去美化这个时代的专科学校,在残酷的社会分层面前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我也是“混子”中的一名,高中三年,每天放学和朋友去网吧挥洒汗水,享受游戏带来的激情和快感。在这个只有“网瘾少年”能明白的战场,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不会随时间而流逝。这也是那些年肆意挥霍的青春中唯一值得我回忆的东西了。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班级同学的选择也出现了明显的分异,一部分人选择奋战高考;另一部分人决定去单招,提前结束高中生活;还有一小部分人,决定提前步入社会。而我,决定高考。
很久没有认真学习的我,想突然进入学习状态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大量的知识漏洞需要弥补,每天都在挣扎,抱着一丝想上线的幻想而努力。看着墙外贴着的大学排名,我的目光总是凝视着最后那几所,因为只有最后的那几所学校我才可以希冀。
在泥潭中苦苦挣扎的我,某一天夜晚,打开QQ,看到了那个尘封在记忆中的名字,心底泛起了涟漪。
她是我的初一同桌,也是我在那个懵懂时期偷偷喜欢的人。我不知道喜欢她什么,只知道在初二上学期,她不再是我同桌时,我的目光便被那穿着牛仔长裤,披着蓝白校服的身影所吸引。人总是这样,在身边的人永远不懂得珍惜,离开后就开始怀念。
看到那个名字时,突入其来的冲动控制了大脑,我微微颤颤的发送了两个字,连接了这段早已尘封的关系。那时只有一个想法,毕业后我要表白。
她的成绩比我好很多很多,具体一点就是我300多,她500多。为了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我开始努力学习。
高考前一天晚上,我去了网吧,没有玩游戏。坐在那,看了一部改变了我一生的电影——《青春派》
不是所有的努力最终都能换来好的结果,不是努力是无用的,而是我不够努力,也不够时间。太多欠缺的东西需要弥补,我根本做不到。高考成绩出来了,那是我高中三年考过最好的分数,我考了438分,那是当年的三本分数线。
当晚,她给我发消息,哭诉她发挥失常,仅仅是过二本线10多分。那晚,两个人失眠了,她因为发挥失常,我因为与她失之交臂。第二天,她像鼓足了勇气一般对我说“我们去复读吧,我还做你同桌。”我心血澎湃,同时想到《青春派》中的剧情,我立刻答应了,并且当天就同父母商量复读,于是我选择了一个我从未考虑过的选择。
复读的日子很苦,更苦的是,我等了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没有去质问她,你为什么没有来。那时的我,什么也不在乎,虽然失望,但是这更坚定了我努力学习的信念,我要考入她的那所学校,哪怕发挥失常,哪怕再糟糕,我也要考进去。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度过,我也使出了浑身的气力,我从未想到我会一天只睡4个小时,竟是为了学习。周末偶尔同她聊聊天,无意间提起那件事,她说她那时候是有想过,但是她害怕复读后考得更差。
转眼间,入冬了。那个冬天真的很冷,是我经历过最冷的冬天。那个寒冷的冬夜,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对我说,她有男朋友了。你体验过绝望吗?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绝望,支撑我努力的那根支柱瞬间崩塌,我浑浑噩噩地关掉了手机,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还是残存点点希望,想考入她那所大学的念头依旧没有消散,再加上不想让一直操劳的父母担心,我抗住了,虽然不再那么努力,但是还是坚持继续学习。不再那么努力的后果也很显著,成绩开始走下坡路,从超过15年二本线30分到二本线上下徘徊,但是我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可能上天还是会眷顾执着的人,或许也是可怜那个卑微的我。2016年7月,我拨通了查询考试成绩的电话,538分。比上一年足足高了100分,我静静的听完了电话那一头的最后一个字,内心却没有多少喜悦,就像这个成绩没有任何含义,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和很多很多故事一样,我最终没有去她的那所学校,而是选择了一所普通的一本高校。
现在的我,是一名大三学生,而她已经毕业,开始实习了,他们还在一起,我则是准备着考研。决定考研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给她打电话,我们聊了很久,就像老朋友一般。不知不觉聊到了当年复读的事情,
我说,“当年还不是你叫我去复读的嘛!”
她说,“我好像没有说过吧,应该不是我说的。”
此刻,我才明白,所有的深情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从来没有埋怨过她,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她这件事。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喜欢她。她也永远不会知道,她曾经一句话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我依旧喜欢她,不过更多的是祝福,既然回忆是美好的,那就永远保留这份珍贵的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