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忙里偷闲、去室友家的小镇。仅待了两天、我不敢言小镇民风如何、但我确实喜欢远离一线城市的边陲小镇。我喜欢这里慢节奏的生活。可能是因为小镇的悠然让我想到了故乡的小镇、那个承载我悲喜的地方。在那里待着总让我多了许多莫名的思绪。朋友相聚、喝酒烧烤必然是少不了的。在夜半路边摊吃烧烤总会让我想到我龟龟茂生的小聚、想到喝完酒吃完烧烤之后、凌晨一两点我们坐在桥上聊天时顶着的月亮和桥下的悠悠江水。可惜去到赣江边上是在吃烧烤以前的事、不然微醺着坐在赣江边上吹着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想必会更美一点。
去到赣江边上的时候了、暮色已沉。但远方的一些灯火和天边的月亮便足够让人模模糊糊的看清身边的东西了。模模糊糊且看清、这并非是一个病句。它真实的存在于有月亮的晚上、月光是清的、轻的、岸边的石头和远方的高楼、甚至赣江边的人、都褪去了棱角、变得柔和。夜色下面、一切都是温软的、这可能是我唯独钟情夜色的原因了。江边有一截枯木、我坐在上面、摩挲着它身上的痕迹、粗砺且坚硬。想到我以前写过的一句诗、“我已归来、已成枯木／对镜自观、年华虚度”这句诗缘起是和以前一个孩子聊天、我说我心已成枯木、但念及那个孩子的存在、又暗暗想着枯木逢春也未可知。终究是一语成谶。虽然顺序是反着来的。月亮在我后方、赣江在我前方、一座桥匍匐在赣江上、身上还点缀了些红红绿绿的灯火。旁边有小孩子在水里游玩、看他们越来越远、难免有些担心。室友说、赣江边长大的孩子、哪会怕水呀。便有些自嘲的想着、倘若是我那样玩、可能就是一去不回了。也有人在垂钓、在一块大石头上、悠然的坐着。有荧光挂在鱼线上面、时不时便拉出水看看、鱼线便在夜色里面出一个完美的弧线。看着便觉欢喜。但从古至今的几千年、面对天地的波澜壮阔、难免会感念人生寂寥。我也应该按程序走呀。于是难免便想到一些事、顿觉孤独如水、从赣江里一波一波的向我涌来。深刻的感觉到、写诗真的是一件孤独的事。此刻我在赣江边上、倘若写一首诗、也不过写写我看见的这些景、纵有更多的文字润色、也难以让人知晓我此刻全部的悲喜。毕竟诗更多存在于文字之外、它拥有的空间和意蕴太过广阔、广阔到把我扔进去、便再不会有人能找到我了。也想到我身边的一些人、他们大多和我在精神以外的世界交流着。我总会莫名的对一些人很好、换来一些并不真实的温情。我沉溺其中、自认为关心我朋友还挺多的。但我同时又熟知人性、知晓那些冷漠和自私、知晓我这样做的无意义性。这两种违和至极的感觉在我身上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共存着、它们成为我孤独的来源之一。我想、可能是我有太多温柔无处安放罢。遇见一些人可能会有些小欢喜、但确实很难在心心念念的喜欢着谁。我终究成我诗中人、已成枯木。诗使我足够的坚硬、把世界挡在外面、把孤独守在里面、并一再告知我、“你要习惯且接受孤独！”
赣江边上、月色和夜色足够的美、星空之下再无神秘、我看见我赤裸着、走进更深的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