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小暑未至,但那份属于它的炎热仍是不期而至。
在这一望无边的平原上,没有树木山岭的遮挡,空气中每一丝热气仿佛都被无限的放大弥漫开来,即使傍晚仍是如此。因而我所希望这一天能来的迟一些即使是几天也好,可是终究未能如愿。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养蜂人赶来养蜂,因为这边的水稻一年两熟,种的时候就稍微早上一些,所以现在那翠绿的稻杆上已然开出了洁白的稻花,如果仔细一些你就能发现在这其中还有不少辛勤的蜜蜂,来来往往烈日对它们的影响到不显得有多强。
A君就是那养蜂人中的一员,他们每个养蜂人都有自己养的一群蜜蜂所以他们一群人也是分开区域养殖的,两两之间距离也是很远联系并不方便。
第一次看见A君那时,他正在一辆中型货车上搬弄属于他的蜂箱。烈日当空,司机在驾驶室里紧闭门窗,以免飞舞的蜂群飞了进去。帮着A君搬运蜂箱的是另外几个养蜂人,他们带着斗笠,斗笠上罩着厚长的棉纱已免被燥动的蜜蜂蜇伤。
A君却什么防护用具都没有用,只是一件白色短裳套在身上便如无其事的挑运蜂箱。一些蜜蜂围绕着蜂箱飞在外面,远远的我仍能看见有不少蜜蜂停在他身上,当时有些诧异:难道蜜蜂不蜇他吗?
看了一会便回去了,之后没多久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到晚边在出去时两顶帐篷立在了一块荒草地上,不远处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蜂箱,蜜蜂进进出出像是不大适应新的环境。我走近帐篷想打个招呼,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他不怕蜜蜂蜇啊?
帐篷内的东西很少,小小的煤气罐小小电视……还又他那忙来忙去的身影。我看见他黑黑的皮肤上有几处被蜇伤的小包,那小包上只是简单的涂了一点东西,想起小的时候被蜜蜂蜇了一下整个手臂都肿了顿时觉得很惊呀。
他跟我说是:整天都是和蜜蜂打交道早就习惯了,哪有过敏反应啊!擦点药一会就好了,不过没什么事。
后来才知道他从小就随着父亲开始养蜂到现在都有几十年了,几十年的技艺与操守,使人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那份来自心底的从容。
A君说他年少的时候交通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每当季节交替花源不足时,就会有许多的蜜蜂会大量的死去,因其所饲养所需的精力成本较大弄不过来那时想过放弃做其他的,后来因为家中所需慢慢地做了过来,所幸的是现在现在交通好了方便了不少,可以带着蜂群进行各地养殖。
A君说他们每年都会去许多地方,重开始的果树花到茶花、稻花、油菜花开等等,在这其中他带着蜂群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省份选地、安定、饲养、采花、产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曾问过A君:“蜜蜂经常采取花粉,那你们养蜂人肯定见过许多花群,你觉得那些特别好看? ”
这个问题A君并没有明确的告诉我答案,或许在他眼里所有花都是一样地美丽动人――所以都很好、很美!
每个夏日的清晨天还没有亮开,A君就会拿着蜂箱中没有蜜蜂居住的板子用特殊的水刷洗一下,白炽灯下他那单薄的身影带着一个眼镜,用一个小钢片往上面弄一只蜂后和一些雄蜂并一只只的喂养工蜂幼虫,速度很快,不过相比之下它们的死亡时间更胜一筹。
我在A君那了解到工蜂如果在采蜜期只有差不多一周的寿命如果是于期就有两到四周。
这也是他觉得所有的花都差不多的原因之一吧!毕竟每一朵花上都有着它们生命的痕迹,而也是这一个个幼小生命,也在他的生命中交绘不一样的花语。
都说蜜蜂是辛勤的园丁,它们所做的是生命的本能,而养蜂人大概就是这些园丁的管理员,他们做的亦是为之生命的延续?
疑惑那个蜜蜂蜇过小小的包真的就不疼吗, 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于之相比那小小的房,小小的煤气罐,小小的电视……这又是无足轻重的。
我第一次去A君那时,他正抽着烟忙着拾掇着养蜂的工具,他笑说:每年都是一次长征啊!或不尽然,漫漫路途风摇曳,几能回首往来时,每年在这场征途中所折断翅膀的生命很多,可是新生的也是很多……
后来我要走了,曾一直想问问A君,蜜蜂所见的彩虹是花的样子还是叶的样子。可是想来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虎,疼心之余只能说句――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