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生风,跳跃式地前进,嘣的一声,心里满载着的恐惧,两手拼命地把门关上,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逃开那些围在她心里的恐惧,她以为,只有门,才可以帮助她。
那是一扇柴门,带着古风的建筑,有着上下两个门栓,她成功地把这扇差点被撕开的门给合拢上了,叫来妹妹和弟弟来帮忙,快点,帮我把另一个门栓也锁住了,快点!
急促的声音,门刚刚锁上,可是周围的色调正在一点点地变黑,拉黑,像是沾上了淡墨色的晕染,直到那种黑压的恐怖颜料紧紧地凝住在空气里,整片天空都窒息了。
天空中的雨珠子连续不断着,她喜欢的珠帘子,是透明着的,而今却变成了黑色的雨,倾轧着,似乎那黑水,会刺痛人的心,使得人心畏惧,望而失望至极。
紧栓着的门似乎有了一点点的动静了,此刻,门似乎可以被什么东西给撞出一点点的窟窿,似破非破,看那精致的瓦屋流下的雨水,不再是溅起小颗的黑珠子,却是以一股汹涌澎湃之势,一阵阵地涌下来。她心里极度地害怕,可是无处可逃的,哪里又可以是尘世间干净的灵魂荡涤之地呢?
她不知道!
突然间她尖叫起来,手紧紧地把住门,也呼唤弟弟妹妹来帮忙,可是和大柴门紧紧挤压着的手,却颤抖得厉害,她盯着那一个个有点凸起的窟窿凝视,突然间,她屏住了呼吸了,那一幕可怕的场景使得她动弹不得:
那是魔鬼在撞门!
唯有灵魂干净的人可以看见他们!
或许这个曾经承载着希望和给过她温暖的家,在此刻给予她的只有伤痕累累的,她该要离去了,也不得不离去,害怕和恐惧极度地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可是她仍旧没有丧失人本身的求生欲望,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跑。
她带着弟弟妹妹转身便要开小门而逃离,此刻那些黑色的雨珠子已然变成一股洪流,快要淹没他们的膝盖了,她害怕开门的瞬间,会有某些更可怕的东西把他们都给吞没了,可是,与其坐待等死,不如推门而逃,这是一种勇气和命运的博弈。
开侧门的瞬间,迎接她的仍是空气中凝重的味道,灰色的色调,可是莫名地这种色调渐渐地变浅了,外面没有洪流,唯有安静着的行人。
小巷里穿梭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和往日的详宁有着些许的不同了,因为有些人的脸上,像是被灰色染上了一层般,面色带着些许的狡诈。在这里,有些人的脸是泛开健康的红晕色,有些人是红脸,有些人是白脸,相熟的人,浅露的微笑,相互地问候,好像有些不同了,有些笑里藏刀的感觉。
她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邻居,一个个彳亍着前行,他们就像是驱散不开去的阴雾,团团地把她呼吸着的那片空气给紧紧地包围住了,他们走了,可另一批带着面具的行人又如风般飘过……
突然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她心头,她的躯体被定住那般,眼神渐渐地迷离起来,眼前的一切对于她而言,已然什么都不是了,所有的一切都被笼上了迷雾,朦胧着的双眼,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可她还是想要逃跑,所以意识流猛地清醒过来。她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东西,越来越靠近着她,她很想追寻着自己的感觉,找到那个方向,去见见那样曾经属于自己的物品。
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小巷里的回眸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邻家伯伯,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白脸人,当然自小她就很害怕着他的。从远处俯视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本是属于她最爱的白鞋子,而今却为何被他穿着呢?
她不知道她到底丢失了些什么东西了!
往前跑了一会儿,她便看到了她家门前聚拢着一大堆人,叽叽喳喳的,似乎在凑合着看些什么热闹,她便是往前挤了挤,终于挤进了人群堆里了,抬眼看到的那一瞬间,那幕场景刺痛了她的眼:
原来,她爸爸正在门前杀猪,分割猪肉的场景确实很是血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一刀刀的切割,却似是撕裂着自己的感觉,终于她不忍直视,只想着离去了。
围着的喧闹人群,也是渐渐地消散去了,那些不同颜色的脸,也随着迷雾的褪去而慢慢地恢复原本的颜色,整个世界正在慢慢地拉回缤纷的幕布……
而她,却恍如做了一个梦般,到底是她进入了梦境,还是梦境短暂地闯入了她的世界呢?
或许,那梦里的颜色本是人性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