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捷克教育家夸美纽斯从“把一切事物教授给一切人们的全部艺术”即泛智教育理念出发,在其著作《大教学论》中系统阐述了其教育思想与原则,形成了一整套具体而完整的教育理论体系,对后世教育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其某些教育原则的观点与论述存在着很多不足,但其中一些教育原则与理论对我们当今的教育仍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与价值。
夸美纽斯的教学原则主要体现在其教育著作《大教学论》的第16章-第19章,而他论述其教育原则的重要逻辑思维过程与特点是:首先明确指出自然规律理论,再借用自然中鸟儿、树木等自然物的生长规律加以辅佐论述;接着用生活中建筑、绘画等活动的例子加以论证,这里他称之为“模仿”;最后,他指出并批评了当时学校违背教育规律的做法并随之加以纠正。在这里,我们能够学到撰写文章时论证的一些经验,一方面要注意自然或者社会的规律性,另一方面要学会用规社会实际中的典型例子来论证观点,以增强说服力。
在《大教学论》的第16章-第19章,夸美纽斯本人提到了便易性、彻底性、简明性与迅速性的原则,为了便于理解,我们可以将其在这部分所讲到的内容和部分原则与现代教育实际相结合来加以遴选、概括与总结,从而取其精华而学之。
首先,教育适应自然原则是夸美纽斯教育思想的根本指导性原则,贯穿于其教育理论体系的始终。夸美纽斯教育理论中所指的自然包括外部自然和人的自然本性两部分,而其主要指外部自然,即人之外的规律性。因此,其自然适应性原则忽视了任何事物均具有自身规律性的逻辑,过分夸大了外部自然的作用,忽视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具有某种意义上的片面性。并且,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未能真正找到自然、社会和人的发展的普遍法则,其教育论述中也存在机械与牵强附会的东西,但其教育应重视自然作用的思想值得肯定。
在此原则的指导下,夸美纽斯提倡依据人的自然本性和儿童的年龄特征进行教育,主张量力性原则,激发学生的求知欲望,表现出了教育的心理学化趋向。夸美纽斯认为:“教师是自然的仆人,不是自然的主人;他的使命是培植,不是改变,所以,假如他们发现了某门学科与某个学生的天性不和,他决不应该强迫他去学习;因为在某一方面缺少的东西多半会由另一方面去补足。”因此,他主张教师要根据学生的年龄特征、接受能力等自然特性采用正当的方法,从而使学生的智性不被强迫去做天性所不倾向的事情。夸美纽斯这样打比喻:“如果我们拿一只仄口的瓶子(因为我们可以把它比作一个孩子的才智),把大量的水猛烈地倒进去,而不让它一滴一滴地滴进去,结果会是什么呢?毫无疑问,大部分的水会流到瓶子外边去,最后瓶子所盛的水比慢慢地倒进去的还少。”“假如一个人没有食欲,却又被迫去吃食物,结果只能是疾病与呕吐,至少是不消化、不痛快。爱索科拉提斯说‘凡是热忱求学的人就会是具有学问的人。’昆提利安说‘知识的获得要靠求知的志愿,这是不能强迫的。’”在此原则下,教学必定是健康且快意的。那么教师应该具体如何去做呢?夸美纽斯认为: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应注意通过温和、循循善诱而非粗鲁的态度对待学生;教师要注意经常称赞、表扬学生,并利用奖励的方法激发他们学习的热忱;另外,他还认为:“所教的学科如果和于学生的年龄,解释的清清楚楚,他们本身对于青年人就是有吸引力的;假如解释能用幽默的,至少是比较不甚严肃的语调加以调剂,那就尤其如此。假如让学生去苦干,干不成功便发脾气,这从教师方面说是残酷的。”在这一系列的教育教学方法中,我们能够更加清楚的了解到教学是门真正的艺术,夸美纽斯量力性、激发学生求知欲望等主张、原则与做法在当今教育实践中依旧适用。夸美纽斯说:“有些人教学生的时候,不是尽学生所能领会的去教,而是尽他们自己所愿教的去教。”事实上,我们当今的教育也存在这种现象,而随着教育改革的发展,我们日益提倡基于学生的教育,因此,我们应当更为敏锐地认清教育发展规律,使教育事业真正得到实质性的突破与发展。
夸美纽斯从感觉论出发,认为“一切知识都是从感官的感知开始的。”因此,他主张直观性原则,并认为直观性是教学的一条“金科玉律”。一方面,他主张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要将事物原本的放在学生眼前,而不是间接借助于其他作家的作品。他强调直接从事物本身出发,去探寻世界事物的知识与经验。他提到:“人类必须尽可能研究天、地、橡树和山毛榉之类的东西,去学会变聪明,而不依靠书本学习;就是说,他们必须学会了解并考察事物的本身,不是别人对事物所已做的观察。假如我们人人都从本源,从事物本身,不从其他来源去获得知识,我们就可以步随古代智者的后尘了。”另一方面,他主张实践性教学,在与事物与自然的直接接触中去学习知识。他提到:“学校里青年人的学习组织得使他们觉得是同整天玩球一样快乐,这样,学校就可以首次成为实际生活的序幕了。假如用来舒畅学生心情的娱乐能够重视生活的比较正经的方面,使他们在消遣的时候也能受到一种确定的影响这是极为有用的。”例如给他们工具,让他们玩游戏,使他们充当一定的角色,模仿各种手艺。带他们到花园里,乡下去。在这里,他的主张实际上也体现了在生活中学习、快乐教育的思想,与陶行知的生活即教育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这对我们当今的教育也极有启示作用。在我们当代教育实际中,我们也日益重视让学生走出学校,开展一系列的实践活动。但夸美纽斯过分夸大了客观事物的作用,忽视了间接学习与认识的重要作用,具有一定意义上的片面性。
夸美纽斯还极为重视教育的实用性原则,他在很多论述中均提到了教学应该只教有用的学科,将一切无意义的内容剔除掉的思想。他说:“有些学科是时过境迁,当人生的职务变得更要全力以赴时就一定会忘掉的,学习它们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人生很短促,即使我们不在无价值的学科上面浪费工夫,它已经够忙了。所以,学校必须这样组织,使学生除了有价值的事情以外,不学别的(至于消遣的价值与重要性,到了适当的地方再说。)篇幅繁重,包含有一种语言中的每一生字的字典就是这种障碍之一。因为,其中大多数生字是从来不用的,然则我们又为什么要强迫孩子们统统去学,从而加重记忆的负担呢?学校专教无意义的、不重要的功课。”实际上,我在这里产生了疑问,到底什么算是有用的知识呢?夸美纽斯主张百科全书式的普及教育,这与他的主张是否矛盾呢?当今中国教育实际中功利化较为明显,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大家普遍认为对考试有帮助的就是具有实用性的知识,在基础教育中,认为语数外、物理、化学是实用性的知识,而历史、政治等是不实用的知识。笔者认为,一方面,中国的基础教育中确实存在像夸美纽斯所提到的篇幅繁重、学校教些无意义的功课的现象。因此,对待这一问题,我们应该重视实用性原则;另一方面,基于我们当今中国应试教育将对考试有帮助作为衡量知识的实用性标准的心理,我们又不可过分强调实用性原则,因为甚至可能会使教育的功利化更为明显。笔者认为,实用性与功利性实际上是一个中性词,利用的好就会产生积极的作用与效果。反之,如果利用的不好,便会偏离教育的正确的方向。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要明确人才培养的目标,改变应试教育顽固体制,真正做到教育是教给学生以道德人格与学习的能力而非灌输泛滥的知识。
另外,夸美纽斯提出了教育的系统性与循序渐进原则。系统性,主要体现在:第一,他强调学科知识间的内在联系;第二,教材组织应当使得学生看出知识间的联系;第三,课程设置要遵循一定的顺序,前面学的内容必定能够为后面所学的奠定基础。循序渐进的原则,主要体现在:第一,一个人在做事的时候,要一件一件按顺序做,从较易到较难;第二,做事步骤也应当是渐进的。不仅要渐进,而且要是一种不变的渐进。他讲到:“每种语文、科学或艺术必须先教它的最简单的原理,使学生对它能得到一种概念。第二步可以把规则和例子放在他的跟前,进一步去发展他的知识。然后他就可以系统的学习那门学科。”夸美纽斯“使学生在一定的时候只学一件事情,绝对遵从教学时间和学科安排,不得有任何省略或颠倒”、“学生在一定的时候只学一件事情”的观点存在着机械化、简单化的缺陷。但其提倡的系统性与循序渐进的核心原则符合教育发展规律,值得任何教育者学习与实践。
与系统性与循序渐进原则相适应,夸美纽斯主张巩固性原则与理解性教学。他认为教师如果不是理解性教学,“他们这样把学生弄得精疲力竭,就像一个想要在树上切一个切口的人一样,不去用刀,却用一根棍棒或者一个木锤去代替。他们不对他们所教的孩子把学科彻底讲解清楚,却无休止无止地要他们默写,要他们死记硬背。”这样是教不好的。他认为:教师教学应当是使孩子们先运用他们的感官,然后运用记忆,随后再运用理解,最后才运用判断,次第井然的过程。并且在教学过程中要注意教给学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应该具有充分的理由,以免轻易产生疑问,或者容易忘记。在教导学生的时候,要教学生实际应用它的知识,如同通过说话去教一种语言,不仅心中了了而已。他指出学生巩固性学习应当时常温习与练习,是发出问题、写下来,再教别人的过程。在这里他尤为重视学生的“教”,他认为:“因为不仅时时复习可以把一件事实不灭地铭刻在心灵上,而且‘教’的本身对于所教的学科可以产生更深刻的理解。”这对我们的教师的教学与学生的学习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我们向来反对填鸭式、死记硬背式的教学方法,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我们也在积极寻找情景式教学等多元化的教学方法,以提高课堂教学效率,促进实践教学的发展。
《大教学论》系统地体现了夸美纽斯的教育思想,标志着教育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的产生。但其中存在着某些教学原则的概括与划分不十分科学,每条原则包含的内容过于庞杂,内容也有交叉、重复,一些性质并不相近的内容也被纳入同一原则中的缺陷与不足。因此我们应当结合中国的时代与实际批判性学习与吸收,以把握教育发展规律,解决实际教育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