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脱胎换骨|风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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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岭南雁卿山五老峰的一座孤坟前,站着一个素衣女子,清明时节,山中时有小雨;轻雾缭绕,似有化不开的凄清。侍女们将供品、元宝都摆好,走到她跟前行了礼,“王妃,都准备妥了。”

“嗯,你们都退下吧。”

辽王李宽的正妃,李袁氏,乳名珍珠,娘家世代经商,在岭南富甲一方。李宽初至岭南,偶遇珍珠,为其才貌所倾,明媒正娶立为正妃。

侍女们退到远处候着。每年清明、冬至她都会来此祭拜,一呆半天。大家都以为这坟是她娘家妹妹的衣冠冢,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坟究竟是谁的衣冠冢。

她蹲下身燃了烛、点了香,一边引火烧元宝一边喃喃自语道:“今年这火生得还算顺利,姐姐的怨恨是消了么。”她将元宝一个一个投进火盆,“你瞧,这身衣裳是交州城里最好的师傅做的,用的是顶好的天蚕丝,虽然颜色素了些,王爷说清雅端庄,不失高贵,姐姐觉得如何?”

一阵冷风吹过,瞬间吹乱她如瀑青丝。

“我夺了你的夫君、夺了你的孩子、夺了你的身份地位、夺了你这一辈子还有你的性命。”她伸手捋了捋额前碎发,“这便是我说过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风卷细雨,在空旷的山谷间带出如泣如诉的回声。


岭南西部一个小村庄,秀才柳进喜得千金,这是他的第三个孩子,前头两个是男孩儿。小女娃生得玲珑标致,十分惹人疼爱,来道喜的乡亲们都说长大必定是个美人胚子。柳进欣喜之余更是为女儿提了名字,娉婷,取自白居易的那首“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柳秀才的娘子陈氏是个传统妇人,觉得农村女娃就该有农村女娃的样子,叫柳三丫什么的就挺合称,命轻的女娃受不起名字。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捉弄,娉婷十岁那年,柳秀才去邺城赶考,半路感染了霍乱,客死异乡。本就清苦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不到半年,陈氏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村上一恶霸瞧上娉婷姿色,欲强占为妾,哥哥们抵死反抗才险险保下娉婷,大哥柳志高重伤,连夜带着弟弟妹妹逃出了村子。

白天,兄妹三人沿着官道一路走,一路乞讨,饱一顿饿三顿,风餐露宿一路走到了庆远镇。柳志高因无药治伤,一路又未曾好生休息,落下了病根。入了秋,躺在破庙的乱草铺上起不了身。二哥柳志清带着娉婷卖艺、乞讨、偷盗,勉强果腹。

一日,娉婷趁哥哥们不注意独自出了门。柳志清疯了似的出去找,就连面如死灰的柳志高都坐起来倚在床头盼着她平安回来。一日又是一日,第五日娉婷回来了,带了郎中和好些吃的。

“娉婷,你哪儿来的钱请郎中,还有这些吃食。”柳志高虚弱地质问。

“我去镇上大户人家做丫鬟,夫人好心,这些都是她赏的。”柳娉婷回得波澜不惊,仿佛这一切真的就是如此简单。她不敢告诉哥哥她把自己卖给了妓院,成了飘香楼的童妓,郎中和吃食是她半年的生计。她将剩下的铜钱塞到柳志高手里,咧嘴一笑,轻轻浅浅,“大哥,我不能随意出府,等你病好了和二哥另寻了出路就在这破墙上给我留个音讯,我们……总能见着的。”

柳志高努了努干裂的嘴唇,似有话说,百转千回终是把话咽了回去。一旁的柳志清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点心,夸妹妹懂事。回去的路上,娉婷问郎中,“我哥哥有得治吗?”

“耽误了太久,即便治好也会落下病根。”

娉婷一下跪到地上,“钱我一定给,求大夫好生医治我大哥。”

郎中不住叹气,“小小年纪就这般忍辱负重,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

娉婷的恩客,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有老有少……有的心善,有时来她这里喝茶,只叫她捶胳膊捏腿并不折腾她;有的怪癖,回回来都搞不同的姿势,弄得她浑身青紫……有一种人,娉婷最是看不上,胯下之物不管怎么弄都起不来还骂她贱,下重手打她……

入冬后下了一场大雪,生意稀落。娉婷陪着楼里姐妹上街买胭脂水粉,好巧不巧碰到了她的恩客。这个人小气,下手又重,胯下之物从没硬过,每次娉婷都笑他是个软货,每次都被他打得遍体鳞伤。他身边的女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娉婷的恶念突然就窜了出来,不等姐妹们拉劝,上前福了福身子,甜腻腻地说道:“爷好些日子没来,让奴家好生惦记。”

他立刻变了脸色,“哪来的贱货,胡说八道什么。”

他身边的女子一下揪住他的耳朵,“死鬼,你给老娘说清楚,跟这小贱人怎么回事。”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是误会,误会。”

娉婷觉得解气,轻笑着又道:“夫人如此多娇,爷怎的还出来打野食,怪不得回回都软趴趴的。”

这趟口舌之快几日后给她惹来一场大灾。男子找了几个帮手大闹飘香楼,砸了好些东西,更将她拖到街上拳打脚踢,骂得极其下流猥琐。娉婷蜷缩着身子,咬着牙,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挣得钱是干净的。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看着她默默垂泪。

第二日郎中来找她,说她大哥回了他,不愿再治伤。娉婷跟老鸨打了招呼,匆匆赶往破庙,她心里很慌,慌得六神无主、慌得背脊直凉。经过护城河的时候很多人围在一起议论,“作孽啊,年纪轻轻就投河,这大冷的天,唉……”

两个哥哥被捞上来的时候都已经泡肿了。娉婷伏在他们身上撕心裂肺地哭,“你们说走就走,我受的屈辱算什么……”哭着哭着,起身一头扎进冰冷的护城河里。

她在一张竹榻上醒来,身上的棉被又软乎又暖和,她四下张望,木屋里燃着安神的香,有书桌、书架、还有琴桌……她做了那么多龌龊事,为什么没有下地狱。

一男子推门进来,娉婷吓了一跳,他面容可怖,双目灰蓝,莫非是地狱的无常?!此男子是西域最臭名昭著的妖僧格尼,研习易容缩骨术的大家,碍于此术为正道所不齿,几年前避走中原,销声匿迹。

一日,格尼对娉婷说:“我要收你为徒,教你易容缩骨的本事,从此改写人生。”

“天下没有白受的恩惠,你教我本事我拿什么回报,你瞧见了,我一无所有烂命一条。”

格尼笑,一双眼泛着妖冶的蓝光,“你是个玩物,不是吗?”

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跟着格尼学了五年易容缩骨术,忍辱偷生,就为了他那句改写人生。格尼在情事上很狂放,不管季节都会将她扒个精光,还会掐着她的脖子从背后折腾她。但娉婷并不恨他,因为他不是她的恩客,他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交换。

他为她配了一种特制的汤药,逼着她泡了一天一夜,用最锋利的刀刃将她身上那些屈辱的印迹一点一点刮去,她疼得冷汗淋漓但始终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因为疼痛过后,便是重生。当她看到铜镜中完美无缺的身子,心里何其庆幸。格尼轻抚她的手臂,“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最完美的作品。”

没多久格尼身中剧毒,死前问聘婷,“你为何恩将仇报?”

她说,“只要有你在,改写人生就是痴人说梦,不是吗?”

走进交州城的时候,娉婷暗下决心,一定要飞上枝头、鱼跃龙门。柳家,总该有个活得像模像样的人。

当她得知袁府的大夫人失了幼女,伤心欲绝、几度寻死的时候,当下决定以小姐的样貌投奔袁府,虽说费了不少功夫,好歹是进了岭南首富的家门。全府上下无论谁见了她,大气都不敢出。照着大夫人的意思,家丁丫鬟们都唤她一声锦绣小姐,但凡大小姐袁珍珠有的,大夫人一样都不缺她,还请了师傅教她琴棋书画。

袁珍珠对她很客气,唤她妹妹。她对袁珍珠也很客气,唤她姐姐。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的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她们去寺里上香,遇见了李宽。娉婷一眼就看出了李宽的心思,可惜袁锦绣的姿色比起袁珍珠真是差得太远。

李宽派人去袁府提亲的时候,娉婷才知道他是辽王。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停地自问该如何摆脱这张姿色平平的皮囊,考虑了很久,她开始动手做一张新的皮囊,照着袁珍珠的样子。出嫁前的一天夜里,她听到袁珍珠和大夫人吵架。

“你为什么把锦绣也嫁给王爷?”袁珍珠的声音愤怒而急躁。

“因为她是你妹妹。”大夫人的声音和缓而沉稳。

“哈哈。”袁珍珠笑起来,“锦绣早就死了,下葬那天第一把土是你撒的。”

“我说她是你妹妹,她便是你妹妹,别以为把锦绣推下河就能独霸家业,珍珠,跟我斗你还差得远,你娘专房独宠好几年不也一样输了嘛。”

“你……”

“带着妹妹好好嫁过去,往后日子还长,过成什么样就看你的能耐了,珍珠。”

成了辽王正妃又独得专宠,袁珍珠对待“袁锦绣”的态度立时大变,平日里冷言冷语、嘲讽挖苦,娉婷觉得没什么,反正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一个大家闺秀说到底也就只能文雅的粗鄙罢了。让她不舒服的是李宽对袁珍珠的态度,那样的珍惜呵护,他看她的眼神,温柔中带着宠溺,清澈动人。

娉婷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她从没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她第一次厌恶自己,十分厌恶;她嫉妒袁珍珠,嫉妒的要命。大夫人偶会托人传话给她,自己的日子务必用心。

成婚后不久,袁珍珠有了身孕,李宽将她宠上了天。

娉婷日渐沉默,静静地看着她,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牢牢记在心里。袁珍珠挺着大肚子得意洋洋地笑话她,“你随嫁过来根本就是自取其辱,王爷连正眼都不瞧你。”

娉婷笑了笑,回了一句,“古语有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姐姐不知吗?”

“我倒要看看,你鸠占鹊巢,如何做这人上人。”

袁珍珠的命是真好,头胎一举得男,把老太妃高兴坏了,连成帝都给了赏赐。

李宽注意到娉婷,源于晋王一次不怀好意的造访。那时袁珍珠刚怀上第二胎,害喜厉害,再加上晋王不是什么善茬儿,李宽便让“袁锦绣”代为招呼。令李宽意外的是,晋王言语上的挑衅都被她一一挡了回去,他粗俗她也粗俗,他文雅她也文雅,他恐吓威胁她插科打诨,毫无所惧;甚至在他们兄弟二人对练切磋,晋王故意剑走偏锋的时候扑过来挡在他面前,半真半假地斥责晋王刀剑无眼不可手足无情。

晋王离开时笑着同辽王打趣,“本王府里,竟找不出一个嫂嫂这样的人物,大哥好福气啊。”

娉婷欣喜于李宽看她的眼神,再不是从前那般疏远,有了暖人的温度。

半年后的一天夜里,她换上丫鬟的衣服偷偷摸进他的寝殿。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个事情她比袁珍珠懂得多。打这以后,她刻意疏远李宽,直到袁珍珠都看出了李宽的心思,她气急败坏的来找她算账,“竟敢勾引王爷,你这个贱人。”

“姐姐莫非是生孩子生傻了,我们姐妹可是坐着八抬大轿一道进的门啊。”

李宽来的时候,袁珍珠正扯着她的头发不依不饶地打骂。他将她们分开,娉婷平淡地跪到地上,“王爷息怒,姐姐怀着身孕,心情不好,都是我的不是。”

“贱人!你别惺惺作态。”袁珍珠气得脸色发白。

她跪着不动,任凭袁珍珠拉扯。事后,李宽亲自给她上药,看着她手臂上的青紫,眉头紧皱,“你怎么由着你姐姐胡来。”

她笑,“姐姐又不是成心的,再说她怀着孩子,使使性子也没什么,皮外伤,不打紧。”

李宽叹了口气,姐妹二人截然不同的个性,他该如何是好。

袁珍珠隔三岔五的滋事,无论是言语上的挑衅还是身体上的拉扯,娉婷全盘照收,不回嘴、不反抗,就连伺候她的几个丫鬟都看不下去,她却只是淡淡一笑。她要的,从来就不是眼前这些浮华,她要的是袁珍珠的命,谋人性命,须深谋,远虑。

孩子们慢慢长大,辽王又娶回几位侧妃,还有几个填房丫鬟,袁珍珠有点忙不过来。娉婷与她的孩子们相处融洽,长子李宣尤其喜欢跟着娉婷,姨娘娘、姨娘娘的喊她;李宽时来听取她对朝政的看法……

清明登高,千载难逢的机会。

袁珍珠被推下悬崖,挂在崖壁上时,苦苦哀求,“锦绣……锦绣,好妹妹,以前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娉婷看着她笑,“忍了你这么久,就为这一天,你好生上路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王爷和孩子的。”

“锦绣……”袁珍珠惊恐地哭喊道:“救救我……往后我都听你的,救救我……”

娉婷再不犹豫,一脚将她踹了下去。还有一出大戏要演,妆未化,衫未穿,时间宝贵。“袁珍珠”被丫鬟们搀扶着回到王府,哭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李宽大悲,派军苦寻几日无果,为“袁锦绣”举办了隆重的葬礼,更向成帝请旨追封为明孝贤妃。

李宽好些日子不搭理“袁珍珠”,他一直晓得她善妒,不曾料想她善妒到这个地步。要不是中秋官宴上有刺客,混乱之下她替他挡了一剑,这辈子,或许也就这样了。他几乎忘了初见时为她动心的那一眼。

她高烧不退,浑浑噩噩中不停嘟囔,“姐姐,不要推我,求求你不要推我……”

痊愈后,李宽找她促膝长谈,她承认自己是锦绣,失足坠崖的才是珍珠,甚至避重就轻的将自己的“身世”告知,求辽王降罪。

“你的本名,叫什么?”

“柳娉婷。”她想,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你的真容呢。”

犹豫了片刻,娉婷揭掉身上的皮囊,穿戴了这么久、假装了这么久,她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一天。辽王看她的眼神深邃,辨不出丝毫情绪,她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无地自容。离开前他说,“晚上你可以是锦绣,也可以是娉婷,但白天,你只能是珍珠,必须是珍珠,否则就是欺君。”

后来,江湖上就有了风四娘的名号,擅长易容缩骨,让人防不胜防。她默默的为辽王铲除异己,白天是王府正妃,端庄高贵,晚上的角色应辽王的喜好而变化。

她一直很想问李宽,他爱的究竟是谁,袁珍珠、袁锦绣还是柳娉婷。


细雨渐密,李袁氏伸手轻提裙摆,看了坟冢最后一眼,转身往回走。远处的侍女们匆匆迎上来,将她扶上了马车。

她坐进轿厢,舒了口气。姐姐,你人如其名一生华美,我虽叫娉婷却一生愁苦,尝尽人间冷暖,看尽世态炎凉。既然老天让我们相遇,就让我代你过完这一生。有何仇怨,你下辈子再向我讨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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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令第十五期: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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