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她在那条沟的对岸站着。沟里好像是有洪水,又好像是一个泥沼,土黄色的水在上面流淌着,又仿佛凝结了,一动不动。水里鼓起一个大鼓包,就像有一个龟在水里游动似的。家就在沟的对面,她能够清晰的望见,能够清晰的看见每块砖的纹理,能够看到大门上贴着的门神,凶神尉迟恭在门上守护着,风吹雨淋日晒,四个角已经不见踪影了。院子里停着一辆自行车,那是外爷的自行车,每天,外爷就骑着那辆黑色的28永久车上班、下班。有时候下班,外爷会在自行车后座上夹上一个西瓜。她能看清门上的对联,黑色的隶书,透着些许的儒雅、文气,写着春满乾坤福满堂这种从对联大全上摘下来的对子。
她望着那条沟,望着家,近在咫尺却回不去的家。雄智回来了,玉君也回来了了。他们看到站在一旁的玉昭,问她:”怎么不回家?“
“我不敢过去。"玉昭轻声的回答。
雄智说:”这水又不深,就是一个小河沟。你看着,我们先过去。“
雄智说着,脱了鞋,将脚踏入了小河沟里。玉君也脱了鞋,将脚踏入了小河沟里。此刻,那小河沟里的水像是沸腾了一样的涌动起来,雄智急急的要踏着那个沟里的突起的石头过去,眼看着就过了那小河沟了,那突起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旋涡,仿佛张开了一张大口,就等着雄智往里钻呢。
雄智挣扎着,想要逃出那张大口,起要回到一眼就能望见的家,可倏忽间,他就不见了。玉昭在旁边眼看着雄智消失,她急的想拿出电话,想打110,她想赶紧找人来救雄智,她又担心玉君,她着急着的想喊玉君,想让玉君回来,可是嘴里却像塞了块棉花似的,只是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玉君拉雄智,没拉住,雄智被卷走了。玉君急的叫喊着“雄智、雄智”,一边急急的河里摸索着,玉昭在岸边也急,急的想让玉君回来,话还没说出口,玉君也被那个大口给吞没了。
这下,玉昭彻底的傻眼了。她眼睁睁的看的雄智和玉君在她的面前消失。她又惊又怕,急出一身冷汗,一个激灵,她醒了。
玉昭躺在自家的床上,午后的阳光洒在窗上,洒在床上,洒着床上,发出暖洋洋的光。可她浑身冷的发抖。她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下午4:44分,她脑子里冒出一个不祥的念头。常常被噩梦惊醒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拿起手机看时间,每次看时间,都是这个点,4:44。经常是在凌晨,偶尔周末午睡,也是这个点。
玉昭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却不知道打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