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9/3,清早启程,理论上是一个阴天,无奈太阳还时不时的想要钻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像被闷在了巨大的蒸箱里,包括那不甘寂寞的阴郁的心情。
起了个大早,换来一叠广告宣传册和一整天主题奇特的讲座,说不心塞,怕也没人信。听了一早上云里雾里的创业故事和技术普及,被各种思维模式和鸡汤浇的透心凉,明明满是国人的会议,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用蹩脚的中国式英语来撑场,不知为何,我无法说服自己不上纲上线,总是忍不住思考,难道我们的民族自信力已经退化到需要用其他民族的语言去撑起?更是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熬到午饭,刚踏出会场就下起暴雨,不得不在最近的神奇快餐店吃了味道更加神奇的午饭,不禁感叹也许今天真是注定厄运连连的一天。当我拖着被淋湿一半的双脚回到会场,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转身回学校的冲动。可惜“社长大人”不顾我“奋力反抗”的内心,拉住我心中飞速狂奔的小人,坚持说服不断翻白眼的我们再留几个小时。索性,就只当换了个地方玩手机。
大概把我从“数独”里拉出来的还是主持人那富有穿透力的声音的报幕,《从尘埃计划到人造星空》,我从狭小屏幕里抬起一只眼,拿起节目单数了数还有几个人。每个人都大大超出了预期的时间,这也许算是人类的本能之一,在那些艰难的时间里,我们总是需要一遍遍的强调自己的伟大与特立独行,以期获得别人的肯定,似乎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那么一点点信心继续走下去。
出乎预料,这次登台的不是大喊着30岁之后也要有激情的大叔,不是西装革履帅炸天的创业才俊,不是高喊着拒绝鸡汤结果播放着被鸡汤洒满屏幕的所谓老师,登台者一身休闲,有点不羁,有点随意,怎么说呢,第一眼看上去就充满艺术家的气息。
一开始觉得他zuo的可以。在“尘埃计划”的整整一百天里,每天4小时,拖着巨大笨重的吸尘器在北京冲着天空吸尘,那场面想象起来也是喜剧意味十足,大哥咱还能更zuo一点么。让人不禁揣测,他大概是想表现一些什么,引起人们关注一些什么,甚至,炒作一些什么。但后来会渐渐发现,此人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愉快的轻描淡写的谈到了当时各路媒体种种质疑与吹捧,谈起了涉及敏感话题而被查水表的经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当100天后,所有的灰尘集满了“一坨”,他就把所有的东西送到了砖窑厂变成了一块砖,有热心网友建议他将此砖拍到环保部部长的脑袋上,有记者试图炒作动之以情希望高价收购这块与众不同的砖,有组织多次交涉晓之以理希望拿此砖作为某知名大赛的奖杯。此刻此人又表现出他zuo的特性,均给了对方一个no,并不羁扬言,给我一个亿就卖,此举无疑给之前所以质疑的声音一个响亮的耳光。于是根据永恒的市场供需定律,终于逼走了各路人马,我以为他会保留这400个小时的成果,毕竟大多数的艺术家都觉得艺术无价,尤其是刻满时代气息的纪念品。但事实证明,艺术家最擅长的永远是出人意料,他带着这块砖走进了一院正在修建的四合院,将它递给了正在砌墙的师傅,“那工人师傅连头也没抬,就把它拿走和千千万万的砖一起砌进了墙里。直到现在,我也忘了我去了哪间四合院,它大概就在那一片某一栋房子里。”
有时候不禁会去思考,从一个商人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分析,这么做太蠢,不论他想实现的是社会利益还是经济利益,明显都有一万种方式实现利益最大化,但是他没有那么干,他就这样把那块砖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砖一样砌进了四合院。我会忍不住去质疑,这么做意义何在,但如果真这么问,艺术家们大概会说,做事为什么要有意义,任何事情追溯到后来都没有意义,那么既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做些没有意义的事。不知为何,他们总会给我这些俗人以莫名的感动,当我们习惯于去追逐名声,金钱,利益,美貌,气质等等虚幻浮华的种种,他们总是轻描淡写的用远远的一个背影让我们不禁热泪盈眶。许是那心中那还未完全僵死的本心,许是那青春未曾完全沉睡的不羁,勾的我在他们出现时忍不住颤抖了心灵。现代人总喜欢说艺术已死,文学已死,民国之后再无大师,或许吧,很多东西至今对我来说都是一知半解,但是当我一次次翻看大冰的《阿弥陀佛,么么哒》,我就明白那种完全由情怀充斥的生活总能给我太多的感动。但是真的太可惜,对于太过庸俗的我,情怀是奢侈品,可以有,但太多就是败家了。
很感谢此刻的这番情怀,纵使被太过纷繁的一天喧闹的有些心烦,但因为这个人和他的尘埃计划,这一趟,终究称得上不虚此行。用俗世的比喻,便是这一日本来百无聊赖,但最终却嗅到了dior的香氛,香水的气息将空气轻轻地晕染,初调包括柑橘香调和西西里岛香橙精华,中调是牡丹花香调、来自玫瑰原精的玫瑰果香和牡丹,底调则选用广藿香和白麝香的气味。所有的心情慢慢沉淀,烦躁渐渐平静,觉得一切皆有定数,总有一些东西可以被写进记忆。
明天便是即将开学的日子,感觉很多东西都还没被即使的安放进正确的位置,恐怕有些草草启程的意味,不过也罢,我无法做到潇洒做喜欢但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最起码还相信,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2016/9/4 13:05 于琳恩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