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头,已是物是人非

01

我和许久不见的朋友A在南山的一家咖啡厅碰面了,在微信上我们就常常聊天,一见面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为了不浪费这一杯咖啡的价格,我们决定玩猜拳游戏,输的一方要讲一个埋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很显然,输的那一方不是我。

A一开始还撒娇耍赖,但还是遵守了游戏规则,跟我讲了一件高中时候的事情。

早些时候,A就给我看过她高一时候的学生照,那时候的A一米六的身高体重却130斤,算是个胖妞,显然A这次要跟我说的事是与她那段时光有关。

我坐直了身体,露出一脸八卦的表情。

高中时A暗恋过一个帅气的男生,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高不矮,配着A刚刚好。我问A,喜欢为何不去追,她说那时候的自己其实很自卑,而且当时喜欢那男生的女生多了去了,自己虽然长得白净,无奈身材实在降分不少,连写情书的勇气也没有。

“哟呵,那你现在这么好的身材,是当年为了追那男生而练成的咯?”我捏捏她瘦瘦的胳膊,不由地羡慕地说。

“那真是,我当初为了减这一身肉,真的没少下狠心,所以你晚上得请吃大餐!”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看穿了她想转移话题的想法,她也讪讪一笑,我便继续八卦:“那后来呢?我就不相信高中的你瘦了下来还追不到那男生?”

A听到我的问题突然沉默下来,低头望着桌上的咖啡。

那一刻连空气也变得安静,正当我想着换一个话题的时候,A开口了:

“我不是说过除了我还有其他的竞争对手吗?况且减肥不是那么容易的,30多斤肉,你想一下子减下来,真天真!”

“那你的意思是被人给抢了哦?”

“唉,其实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到时候自己瘦下来美美的再抢过来又如何,但是你知道吗?当我减肥初见成效快得厌食症的时候,才发现他身边的女朋友其实和我原先一样胖。”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那个男生其实不在乎身材咯?”

她惨然一笑,我没有再继续追问,我在她的神情中隐约听出了一点点的遗憾。

02

A到底有多喜欢那个男生,我无从得知,但听完她学生时代的故事,我有点感伤。

我们一生会遇到很多美好的人和事,它们会让我们眼前一亮,会让我们的热情如同岩浆喷发,但最后那些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感也有可能遭遇失望,瞬间熄灭。

之前读书的时候,我家附近的街上新来了一个骑着小三轮卖酸辣汤、臭豆腐的老夫妻,那臭豆腐的香味我大老远就能闻到。

我有幸吃过一次,炸的臭豆腐外焦里嫩,中间戳上一个洞,灌点事先调好的辣椒酱料,撒上碎花生,点缀点香菜叶,淋上麻油,一口咬下去,简直就是物美价廉的人间绝味。

每当我馋虫勾起时,总是从抽屉里拿些散碎的零钱,跺着小碎步慢悠悠地走向摊点。

因为味道正宗量足,所以他的拥护者也很多,大多时候我去的时候,常常会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流给吓退。

不过,耐着性子排个20来分钟总会轮到自己,可是我不愿意等,觉得在等待中浪费时光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后来上了大学,因离家路程较远,一学期只回家一趟。

起初学校的口味不是很对自己口味,我时常望着桌上的餐盘发呆,想着回家的时候不论排多长的队都要买上一份臭豆腐。

可当我回到家再次去到那条小街时,它已经被整修过,而那对骑着小三轮的老夫妻也不在那里了。

那种让我想念整整一学期的味道,估计也只能在梦中与其相遇。

03

我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帖子,楼主说:小时候特别喜欢,而没有条件买的东西,长大之后总会买来,但突然发现也没有当初的兴趣。

我看到,心口被难以言明的情愫击中,小时候因为条件或者种种原因所限,往往就在我们踌躇不决时,美好转瞬即逝。后来到了生命某一阶段,年少时那些顾虑和物质条件的限制逐渐消失,有个念头会飞入我们的脑海:“那些未曾接触过的美好或期待,终于可以放心地用最美的在姿态去拥抱它了呢。”

可当我们回头时,准备完成那些遗憾时,却发现曾经心心念念的东西早已改头换面,并且消失不见。

我想那些东西都是属于那个阶段独特的东西吧,犹如小时候遐想满满的理想,年少痴情时心上的姑娘或者少年郎,壮年时想到达的某个远方,还有垂垂老矣时拿在手心的相框。

心心念念,遗憾当初,却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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