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忘川河旁两旁的梧桐树飒飒有声,叶子飘然落地,我坐在门前的摇椅上,捧着一杯清茶。唔,忘川的暮秋总让我感到愉悦。估摸着凡界正值晚春,大抵凡人也不愿在万紫千红中离世,近日的茶馆颇为冷清。
“老板娘,来一杯白开水。”闻言我抬头,一个女人落入我眼中——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不似普通人家的衣着,举止也颇有些大家风范,但脸上不着寸妆,岁月在她的眼角无情地刻下了鱼尾纹,眼中闪着暗淡的光芒。
“请坐。”我起身,为她到了一杯白开水。
“听闻你这个茶馆不收费?”女人抬头问道。
“是啊,在这忘川水旁,只有我孤身一人,不愁吃穿,要钱何用?”我抚摸着杯沿,轻笑道,“如果真要付报酬,不妨讲一讲你的故事。”
“我叫袁书。”那女人低头,啜了一口白水。
我叫袁书,是魔都袁氏唯一千金。父亲专注于他的事业,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继母专注于她的儿子袁萧。十岁生日那天,我逃出了父亲为我举办的“生日宴会”,在花园里,我好像遇见了我的命中注定。
那是母亲生前为我种的一片薰衣草地,可惜自母亲去世后,那片薰衣草再也没有开过。母亲留下的只有这片薰衣草了。我找遍家中园丁,在继母的干预下,没人找出不开花的病因,就这样耽搁了两年时光。我守了那块地两年,不让任何人碰它,坚信一定会再让花开。不曾想在十岁生日那天,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帮助了我。他可真是好看呐,虽没有处于二十岁年纪的青春洋溢,也没有如成熟男人那般棱角分明,可是怎么办呢,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似乎感觉到这一生要和他牵扯不清了呢。
那天,他蹲下来摸了摸泥土,看向我:“这块地病了。”我点点头,满怀期待地看向他:“是啊,小哥哥,你能把他医好吗?”他让我拿了纸笔,低头写“药方”,临走时时还冲我笑笑,我竟忘了问他的名字。那天以后,我收着这“药方”,亲自找园丁配药,亲自为那块地喷药,第二年,那块地奇迹般地开始有了生机,我也知道了那个小哥哥的名字——凌白。
直到20岁,我再也没见过凌白。可是那天他低头认真写“药方”的模样,却深深烙在我的心上。20岁生日那年,父亲依旧请了一堆生意伙伴来到家里为我庆生。“家父身体抱恙,请袁叔叔见谅。”一道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我耳中,似曾相识。“想不到凌白都那么大了,哈哈”,似乎是父亲的声音。我一愣,转头,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然长成稳重的男人,凌白哥哥,好久不见了。
“袁书,生日快乐!”凌白哥哥没有吝啬,给了我一个浅浅的笑,可是,那笑总不见眼底。我想成为能让他笑及眼底的人。那时的我不知,他曾经有一个能让他笑及眼底甚至心底的女孩。
生日以后,我进公司开始实习,我向父亲主动请缨要去参加和凌氏重要合作合同的签订,我只想看一看凌白哥哥。日子一久,精明的父亲看出了端倪。“喜欢凌白?”“嗯!我想嫁给他。”“好,这对公司也有利。”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我稀里糊涂地成了凌白哥哥的未婚妻。订婚宴上,凌白哥哥极少笑,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