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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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读书】书名: 星球研究所  

都江堰,有多神奇?为何能改变成都?

都江堰是一个奇迹,它的建成已将近2300年,放眼世界极少有如此古老的水利工程,依然像这样沿用至今。它不建一座拦水大坝就能为几乎整个成都平原提供水源,时至今日已成为全国最大灌区,更是同时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和灌溉工程遗产。可以说,如果没有都江堰,就没有今天的成都,更没有家喻户晓的天府之国。可是,这座古老的工程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智慧,又为何能持续运转将近2300年?在接下来的视频里,我们会尝试回答这个问题,但首先让我们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那是战国后期,野心勃勃的秦国在成都一带设立蜀郡。而刚刚上任的郡守李冰带来了一项特殊的使命,还要让这里成为一个稳固的大后方,为秦国远征楚国提供足够的粮草和兵力补给。

然而在当时,不仅连接长江的通道岷江并不流经成都,而且整个成都平原都时常洪水泛滥,灌溉困难。作为郡守,李冰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了。既然江河不流经成都,那就让江河改道,这意味着必须凿穿横亘在岷江出山口和成都之间的玉垒山。可是,要如何劈开一座大山呢?对此,李冰选择了借势借水火之势,工匠们先放火加热山体岩石,再泼冷水,通过反复的热胀冷缩让山体自行崩裂,就这样一点一点挖开了引水口,这就是宝瓶口。可是光有引水口还不够,一年之中,岷江水流极不稳定,几乎80%的流量都集中在夏季。因此,每到汛期,滔滔洪水肆意漫流,淹没土地,而到枯水期,又没有足够的水灌溉农田,如何一年到头都能拥有稳定的水源呢?李冰选择将岷江一分为二,于是人们在宝瓶口上游增设了一个分水设施,它位于岷江中心尖尖的头部,将水流分为内外两路,这就是鱼嘴。

当然,这还不足以应对丰枯水季巨大的流量差别,更巧妙的智慧隐藏在水面之下,此时你会看到内江的河床窄而深,外江的河床宽而浅  而鱼嘴专门建在如此特殊的位置,就是为了在枯水其实让较深的内江分到六成的水量,外江则分水四成。而丰水期时恰好相反,水位上升后,大约六成水将进入宽阔的外江,四成进入内江。这样一来,内江始终能分到合适的水量,这就是四六分水,很巧妙,对吗?但这还不够 都江堰的分水甚至还设了第二重保险。

洪水来临时,为了防止即便经过鱼嘴分水,内江水量依然过大的问题,人们又在宝瓶口前设置了一座矮堰,它仅比内江的河床高出两米,当那江水位太高时,江水便会没过它,自动排到外江进行二次分水。而如果洪水极大,更是干脆让水流直接冲回矮堰,拉满排洪效果,让成都平原从此摆脱了洪水频发的困扰

这座矮堰就是飞沙堰,但从它的名字就知道,它的作用远没那么简单。自古水利治水治沙,都江堰也不例外。为了防止砂石堵塞,宝瓶口,都江堰必须在分水的同时完成分沙。可是,如何才能在滚滚浪涛中流水不流沙呢?李冰再次选择了借势,借水流之势。如果你仔细观察过一条河流的转弯处,会发现岸线突出的一侧往往形成明显的浅滩,有的甚至能供人定居,这一侧被称作凸岸,而与之对应的凹岸却少有泥沙堆积。这种现象是因为河流转弯时,水流在表层冲向凹岸,又在底层流向凸岸,最终在河流的横段面上形成一个环流,这是这种弯道环流不断将底层的泥沙向凸岸一侧堆积。

而古人似乎早已深谙这样的自然规律,于是让都江堰的选址恰好位于岷江拐弯的地方,并且外江一侧正好靠近凸岸。这样一来,鱼嘴分水时, 80% 的泥沙都将借由河道自身优雅的弧度直接进入外江排走,这就是二八分沙。而在内江,由于崖壁特殊的位置和形状,能让水流在宝瓶口前形成回流,从而让泥沙再次借水流之势翻过飞沙堰堰顶进入外江。并且当水流越大,这种飞沙效果还越强,甚至连大块的卵石也能被甩出,可谓是真正的飞沙走势。

四六分水,二八分沙。一座都江堰,让岷江的汩汩清水流向成都,在经由更多大大小小的鱼嘴,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是的,李冰再一次选择了借势。他将都江堰建在了成都平原灌溉系统的制高点上,从而借重力之势,让水流全程自流,直到成为一个巨大的扇形水网。自此,渠道覆盖之处,江水流经之处都成了都江堰,成都平原从此改头换面,成了“水旱从人  不知饥馑”的天府之国。而成都更是在此后将近2300年里 未改其名  未易其址,直至今日。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李冰和他的儿子,在都江堰旁修建了二王庙,在这里刻着八个醒目的大字,乘势利导 因时制宜,再没有什么能比这八个字更精辟的形容都江堰了。尽管郡守李冰早已溘然长逝,但这份智慧却永远的留给了后人。如果你在清明来到都江堰,将有机会看到独属于都江堰人的节日,放水节。这天,人们将身穿古代服饰,在岷江之畔举办一场极为宏大的典礼。一声令下,原本被拦截的岷江水恢复奔流,流向广袤的成都平原,也标志着岁修的竣工。所谓岁修,就是一年一修。由于都江堰的主体结构,自建成后绝大部分时间都使用的是竹木和卵石等自然原料,因此每每洪水经过便会被冲毁,再加上泥沙在河道中不断沉积,要想保证都江堰的正常运转,必须每年进行维修和清理。而这场声势浩大的维修,往往趁冬天的枯水期进行,大自然留给人们的时间只有4个多月,第一步就是拦截江水,人们将粗壮的原木绑在一起,形成稳定的三角结构,称为杩槎。拦水时将多个杩槎连成一排,再在上方安放装满卵石的竹笼,增加重量。接着在迎水面一侧加以竹笆,覆以黄土等,这样就可以在江心形成一道堤坝,把江水拦截在外。随后便是紧张的清淤工作。

为了增加河床深度,人们深挖河道,只是挖到内江河床里埋下的卧铁方可停止,而飞沙堰的修建也只需要在这些卧铁的基础上高出2米即可,过高泥沙就难以排出,过低宝瓶口就会引水不足。这种挖河道、修矮堰的方法被称作深淘滩、低作堰,而这六个字同样是近2300 年来人们世代遵循的法则。

是的,都江堰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它是一代代人共同完成的创造,如果没有古人的智慧,这座人类文明史上的水利奇迹就无法诞生。而如果没有年复一年的岁修,这份智慧也无法延续至  今天的都江堰  原有的主体结构上还加设了外江闸、飞沙堰闸等一系列现代闸门,从而实现更精细的分流。

上游则建起紫坪铺水库,为都江堰的灌溉用水和汛期防洪提供了又一重保障。而在下游,水的尽头不断延伸,甚至打通龙泉山,覆盖川中丘陵,让整个灌溉面积超过1130万亩,接近 7个香港。今天,当你来到二王庙,在那八字真言的不远处,还会看到一块刻有60个字的碑文。这就是清代总结的都江堰治水三字经,短短60个字,浓缩了近 2300年来,从李冰开始,无数都江堰守护者的智慧和坚持。当我们凝视着一笔一画,就仿佛能听到来自2300年前的深深叮嘱,也仿佛能目睹2300年来的一幕幕往昔。而这或许就是传承的样子。

深陶滩  低作堰  六字旨  千秋鉴  挖河沙  堆堤岸  砌鱼嘴  安羊圈  立澎阙  留漏罐  笼编密  石装健  分四六   平燎旱  水画符  铁桩见  岁勤修  预防患  遵旧制 勿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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