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假日下午4点的办公室
有一次,前公司集体出差一周,锁了门,公司雇的阿姨没办法进办公室打扫。其实当时的公司深圳办公室算上我也就两个人,并没有产生太多垃圾。当月发工资的时候,阿姨发现被扣去了一周的工资,她显得有些失落。
前公司一般不按照国家法定节假日调休或补休,所以会出现在节假日只有我们上班的情况。深圳的十一还是相当热的,大厦的中央空调也关掉了。假期的一天下午4点,阿姨准时出现了。
我问: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她回:但是你们上班呀!
我说:那你特意从家里赶过来?
她说:是呀,我骑单车过来的。
阿姨的家离公司骑单车应该要30分钟左右;往返加打扫,要1.5小时。如此炎热的天气,她在家吹着空调吃着西瓜,和家人一起看看电视该多好呀。可她不想浪费这一天几十块的收入。
我是农村人。前几年父母也曾想趁着身体还硬朗,出来外地打工,比较之下,还是选择留在了家里。以我母亲为例,在城市里她能做的工作并不多,通常是帮人在后厨洗碗,或者在商场打扫卫生。我常想,如果眼前这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就是我的家人,那我会对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周五晚上8点的商场
周五的晚上8点,从高峰期的地铁上走下来,直通商场。工作了一周,晚上逛街,吃饭,心情自然是好的。商场的公共厕所里通常有一间是放杂物的。排在我前面的一位女生,装扮时尚,在自顾自的照着卫生间的穿衣镜。我活动着颈椎,无意间看到一位打扫卫生的阿姨。
她坐在杂物间的马桶盖上,头向左歪靠在杂物间的墙板上,看上去有些疲惫。此刻的商场,正是人潮涌动的时候。她的工作就是打扫这人来人往的卫生间。重复又单调,还伴随着一些污渍和异味。
下班后,她回到自己家里,也是年轻人的母亲,小孩儿的奶奶。
遇到别人刚打扫过,还泛着湿漉漉水光的地面,我常会踮着脚走,尽量不去踏整块的瓷砖,这样不容易留下清晰的脚印,也为他人的工作减轻负担。
凌晨2点的深圳
春节期间,在北方老家的凌晨12点,外面下着雪。裹在铺着电热毯的被窝里,看了一段32分钟的演讲视频,摩拜单车的创始人胡玮玮女士在“一席”上的演讲。她说到:“创办摩拜单车的初心,是要让一个城市更适合骑行,让更多动人在0-5公里的出行范围内选择绿色出行”。
胡玮玮在视频中说:失败了,就当做公益。
的确,若想要把一件看似简单却很难的事情做好,通常不能太功利。
演讲到最后,播放了摩拜单车在深圳一天的骑行记录,我被下面一段话击中了。对,就是凌晨2点的深圳。
那些看不见的微小存在
我常常晚下班。
会听到路边操着老家口音的夫妇,拉着一车水果吆喝;
那个卖菜的45岁左右的男子,一边守着摊点,一边弹奏那把老旧的吉他;
有时会看到一些装修工人趁着夜色粉刷墙面;
有一次凌晨4点没睡,听到楼道里有声音,原来是清洁工人已经早起,在整理楼道里的垃圾。
……
深圳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也是一个很难扎根的城市。高房价令人望而止步,快节奏让人停不下来。逃离北上广深的话题,每年都会上演一番。但这个城市只要你来了,便不想轻易离开。每年都有很多人从不同的地方来这里工作,赚钱,然后把钱寄回给老家的父母或子女,叮嘱父母买些好的,叮嘱子女好好念书。
这城市节奏太快,以至于让我们看不见身边这些微小的存在。然而,正是这微小却有力量的存在,让人在这钢筋水泥,汽车鸣笛的大都市之外,仍能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
于这世界而言,我们都是这微小,却有力量的存在!
愿正在读文的你,不论此刻身在何处,都感受到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