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总是充满了阳光。同样,我们的生活也同样充满了狗血。
尹然发誓,她活了三十来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狗血的一幕。主角正是好不容易才有些冰山融化一角的卢植。就连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锦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事情,真够闹心。
得亏卢植一向习惯把车放停车场。相对外面街上来说,没什么人围观。一般下班的时候卢植先去取车,然后锦山和尹然收拾完差不多会一起下楼。锦山要开了车,就自行去取自己的车。锦山要没开车,就蹭卢植的车回去。
今天晚上下班不算太晚。8点多而已。
卢植刚打开车门,陈品乐就忽然在他身后“嗨”一声,伸手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想吓他一跳。
她的意图达到了。卢植真的被她吓了一跳。
然而,卢植想问她:你怎么在这里的时候,林芊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带着讽笑:“真没想到,你也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家里有一个不说,公司里还有一个。”
卢植漆黑的眼瞳猛地一缩。心底那曾经柔软的某处,轰地,坍塌。
“你是谁?”陈品乐大小姐的气势立马就架了起来。站到卢植前面双手叉腰,口气不善地质问林芊。
“我是谁?哼,你问他,我是谁?”拔高的音调在地下停车场里产生了回音,空旷,刺耳。
尹然和锦山聊着天从电梯出来就听见两个女人高亢的争吵声。寻声望去,卢植面无表情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一言不发。而那两个女人却是吵得不可开交。
“品乐?!”锦山是吃惊的表情。
“哈……”尹然是古怪的表情。
锦山不知道为什么品乐会和一个看起来像被情所伤的憔悴姑娘吵起来,尹然是不知道卢植知不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点什么?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
“卢植……”林芊是受伤而痛苦万分的表情。
“卢植!”陈品乐是气愤恼火的语气。
“她到底是谁?!”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去询问站在一旁抓着车门,指关节发白的男人。
“她是老板的女儿。”卢植应该有什么表情吗?“她是我养父的女儿。”冷淡的声音彰显了怒极必反的平静。只可惜,两人谁都没觉察到。觉察到的尹然不地道的打算回电梯,等这事儿完了她再下来。大不了,呃,她今天晚上睡公司接待室的沙发凑合凑合。
“原来是姐姐。”冷哼,挺胸,目中无人。
“原来是大小姐。”蔑视,扭头,不屑一顾。
锦山想去拉陈品乐,毕竟在公司范围。他有责任保护陈品乐的安危。尹然飘过一句:“想死就赶紧过去。”把他吓得寸步不动。不去吧……是不是不太好?锦山的眼神与尹然交汇。她想置身事外。可有人心肠是黑的,根本就不会给她机会置身事外。
卢植甩手关上车门,闪过两个你来我往还在争执的女人,笔直朝着尹然走过来。
不得不承认,卢植虽然在很多方面都欠缺,但他的外表,真的接近完美。
细长的浓眉,偶尔会显露犀利的眼神。高挺的鼻梁再加上粉白粉白的唇色,刚毅中不失温和的面部线条,真的算得上英俊的男人。六块腹肌身材嘛……估摸见过的雌性都会多看两眼。该看的她也看了,不该看的,她可从来没打算去看。虽说不该看的地方都长得差不多,毕竟她不是怀春少女,没那么多好奇心。
跑题了。
尹然干咳一声,脸上浮现苦笑。要不要这么狠……
面对走近的卢植,她无意识后退半步。他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她便身不由己站到了他身边。
一头雾水的锦山对这一幕充满迷茫。这是演哪出?
拉开右边车门,把尹然塞进去。关门。自己拉开左边车门,坐进去,发动。听见发动机的声音,林芊和陈品乐同时愣住,身体不约而同让开了路。
直到目送卢植的车驶离停车场。陈品乐和林芊面面相觑好半天,你哼我呲,一左一右,各自闪人。
林芊开着车离开停车场。陈品乐抓住准备开溜的锦山,笑得阳谋漫天。
“锦山……”
余音缭绕,锦山挠着头,暗骂自己动作太慢。
“那是新助理吧……”
废话,你又不是没见过。锦山抓抓一头乱发,他真的已经在忏悔了。
“卢植和她什么关系?”
思维敏捷,迅速,果断。不愧是高材生。
“上司与下属的关系。”锦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无波。
“还真少见有上司会送自己的下属回家……”他俩住一起的,送不送都住一起的。锦山心里的在抓狂。“卢植也会绅士的送女人回家?”不可思议吧?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尹然的存在多了去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卢植的事情。说,她到底是谁?”
这边锦山被逼得只差上梁山,那边尹然车厢里的低压气氛搞得心浮气躁。又不她惹的他,他干嘛给她摆这么臭张脸?
懒得去跟他较真。毕竟气头上的人是他不是她。索性闭目养神,不管怒火熊熊的他会不会因为火气过旺烧尽脑子里唯一的冷静而出事。
一个急刹。
尹然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一冲,安全带又把她弹了回去。后脑勺撞在靠背上,虽说不是真疼的,好歹是人肉,也会难受不是?
这条路是回家的路么?
前面的十字路口亮着红灯。车少得可怜,更别说人了。尹然不太确定卢植的状态,缓缓开口:“用我来开车么?”
他本黑得似墨的眸子在昏暗的街灯下透着一股诡异。尹然闭嘴了。她觉得自己刚才开口说话简直就是自掘坟墓的做法。
卢植把车开到路边停下。自己率先下了车。
尹然以为他默许了自己的建议,微微一笑,也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去驾驶座。
卢植攥住她的双肩,将她抵在车门上,墨黑的眼瞳散发着危险。
“好笑吗?”他低头,鼻息温热的喷在她没戴围巾的光裸的脖颈间。后背咯得生疼。她不过是礼貌性的微笑而已,他就把怒火燎原到她身上来了?
张口,咬住他的耳朵。毫不留情!
他吃疼的松开对她的挟制。她揪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拽:“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少对我使用暴力!”放开他的衣领,拍拍并不存在的尘埃,好像要抹平因为她的动作而起的褶皱。
他的脸有些发红。她肯定不会以为那是害羞。坐回副驾驶座,关上车门,不去看他的表情,也不管他到底回不回家。
他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坐进车里。发动,驶离。
卫生间里因为热水翻滚着腾腾热气。湿漉的手抹过光滑的镜面。耳朵红得仿佛要滴血,耳廓上四个清晰的牙印,带了些红色的痕迹。真狠啊,居然直接咬出血。
手,摸向那被咬过的痕迹。心跳如同加速的而呼啸的汽车,澎湃得无法控制。
整个人浸进浴缸里,他的心跳越发紊乱。
他不会承认当她咬住他耳朵那一瞬间他是什么感受,他更不会承认,当她揪住他的衣领,鼻尖几乎碰到他鼻尖寒声警告他时,他的感觉。
就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展开双臂去拥抱,去抚摸,去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