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打电话你为什么哭啊,哭的稀里哗啦的?”回到家,欧阳建国才有机会问妻子。
沈晓鸥把事情从前到后告诉一遍,欧阳建国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不要脸,她是真不要脸。”欧阳建国爆粗口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沈晓鸥看男人带着愠怒,像暴风雨来临前暗黑的天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为自己的女儿争取房子我无可厚非,可是她不应该连上咱们的女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房子啊!妈的房子你打算要吗?”欧阳建国挨着沈晓鸥在沙发上坐下。
“现在妈这样,谁还有心思想房子的事!不过,这个宋丽华也真是着实的讨厌。之前我说她给我和妈买衣服服不征程,你还说我想的多。现在你看怎么着?”沈晓鸥的左手掐上额头,闭着眼睛揉捏着眼眶。
欧阳建国的手放在妻子的肩头,帮忙揉捏。“你哥也真是个废物东西,上次那件事之后他是被彻底拿捏了。”
“想起那件事,我心里就有火,我哥他就不是配是个男人。”沈晓鸥把身子躺平,头枕着丈夫的腿闭着眼说话。
两个人说着话,把当年的事又讲起来。
沈晓鸥从家里搬出来之后,沈小海一家四口和老爸老妈六口人住三间房子。自从孙子孙女出生,刘彩霞便不再外出,做生意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刘彩霞生性要强,这两个孙子孙女要求也严格。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可是儿媳宋丽华却天生懒惰。每天只是负责上班,下班回到家之后。孩子不理,饭不做,房间不收拾。
沈晓海和宋丽华一家四口的房间,每天被脏衣服乱衣服堆积如山。整个大炕找不到可以安身坐下的地方。
申小后随了母亲天生爱干净,每次回娘家的时候会帮着老妈把屋子从前到后收拾一遍。时间长了,刘彩霞心中有怨恨。话里话外说儿媳不收拾房间,嫌弃儿媳磨叽。
当妈的总是偏向自己的孩子,宋丽华和丈夫一样上下班,同样是3班倒的工作,但是刘彩霞从来不说自己的儿子。骨子里认为收拾房间做家务就是女人的事。
和所有人家一样,婆媳关系终于在收拾房间上发生矛盾。沈晓鸥给老爸老妈出主意,老两口拿租金,让他们小两口出去租房住,不在一起事少,矛盾也少。
沈晓鸥记得沈茜那年正上初三,毕业年级的孩子学校要求住宿,只有周末才回家。
小两口自然高兴,老人管孩子,租房子上班也方便,而且婆媳不住在一起少很多不必要的口舌。
小两口搬出去第二年,偶然的机会,沈晓鸥听说嫂子宋丽华在厂子里人缘很好,偶尔会有人送给东西。
人情疏络,礼尚往来,沈晓鸥没往心里去,不掺合别人家的事,自己心里也干净。
可是奇怪的是,有时候你不找事,事找你。
某个周一的晚上,沈晓鸥刚吃过晚饭,老妈的电话打过来。
“你去你哥那里看看,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你儿媳该把我欺负死了。我没有听清楚,你去看看是不是这两个又在生气打架,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沈晓鸥和欧阳建国赶到沈晓海租住的房子时,进屋看见手机被摔的粉碎,宋丽华斜躺在床上,用被蒙着头。沈晓海的丈母娘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烟。
询问得知,沈晓海告诉老婆晚上连班不回家了,结果临时变动又回到家。可是,回到家之后看见,家里有个男人正在和老婆又说又笑。宋丽华见丈夫突然回来,很是意外,忙着解释招呼厂子里的电工大哥,帮忙修家里的电灯。
沈晓海不知道老婆到底想什么,出租房里的电灯从两个人搬进来就是坏的早不修晚不修,为什么一定要等自己连班不回家的时候找个男人来家里修电灯?
沈晓欧和欧阳建国对这样的夫妻事情也不好妄下结论,只能劝哥哥。
沈晓海的丈母娘在一旁添油加醋,说自己的闺女不是那样的人,否则,女婿叫自己过来,自己也不好意思来。
有些事就是这样,各说各的理,各有各的委屈。
沈晓海把丈母娘叫来本想让丈母娘劝劝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娘俩连起手来和他干仗。沈晓海没办法,给自己的老妈打电话。
宋丽华躺在床上哭泣,说自己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亲妈在一旁说女儿有三长两短,让老沈家谁也不得安生。
宋丽华一口一个不想活了,太丢人了,让自己的男人怀疑自己有外遇,这可怎么活呀!
打滚撒泼是宋丽华的强项,无理辩三分也有过人之处。刘彩霞经常说这个儿媳,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
连续两天,沈晓鸥和欧阳建国下班跑哥哥家劝架,考虑到老爸老妈的辛苦和不易,沈晓鸥不愿意哥哥离婚。第二天下班,沈晓鸥下班买着菜和水果,熏鸡到哥嫂家继续劝架。
进门发现,嫂子宋丽华还在床铺上躺着,哥哥正在旁边削苹果。
沈晓鸥没有看明白这里边的缘故,但是,两口子的关系好了这是一定的。
沈晓鸥放下东西灰溜溜的回家,为这事,欧阳建国当时还嘲笑她热脸蒸冷屁股。过几天再回娘家,老妈说哥嫂没事了,嫂子说是哥哥不对,哥哥赔礼道歉给嫂子买了一条一万三千元的项链。
从这件事以后,沈晓海彻底被老婆制服,在家里没有半点话语权。
“哎,我哥这个窝囊废,这不知道说他点啥好。一个大男人,自己老婆有外道,他被拿捏。真是除了他没第二个人啦!”说起沈晓海的事,沈晓鸥满肚子窝火。
“你哥不但管不了自己的老婆,还管不了自己的孩子。上次沈涛烧卷子的事,就那孩子不该打?”两个人越聊越多。
“怎么不该打?初三多关键的时候,一个大假期不写作业,该开学了,他爸催他写作业他还来气,还居然敢把卷子烧了。真是反天了!你瞧宋丽华那样儿,还手指着我哥说看我哥再敢打她儿子试试!你还记得我说啥了吗?”
“怎么不记得,我没有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你那天居然那么给力。你双手叉腰回怼宋丽华,沈涛是他儿子,儿子不写作业,当老子的管管他怎么了?你看宋丽华不也是没言语嘛。”沈晓鸥想起当天的事心口还是起起伏伏的来劲。
“你教育沈涛的话最给力。沈涛拿出对付他爸的那一套,扯着脖子喊,以为谁都和他爸一样被他吓到。你知道吗?当时我想搭话,可是又想看看你怎么回话,因为不想你被他们拿捏住。没想到你还真回怼了他。你当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沈涛说:"沈涛,我告诉你,你爸妈老了等着你养活,我不用,你别拿对你爸的态度对我,活人惯的你。当时,宋丽华看着你一定是想说什么,但生生的咽回去,没吱声。你太给力啦!”
“本来就是,沈涛就是嫂子惯的,没大没小。”沈晓鸥的手再次敷上额头。
“你累了,先睡一觉,晚上咱们再到医院去看看。”欧阳建国看出妻子的疲累,把女人从沙发上拉起来往卧室推。
沈晓鸥再醒来已经是两小时之后,吃过晚饭,两个人又去医院。
“医生说,只要人真正清醒过来,不再出血,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是什么时候能够真正清醒,还不能确定。一天慧子往这里跑了好几趟,给医生护士们送水果,打招呼,医生护士们都很客气,出来进去的和我说,放心,看现在的情况不会有太大问题。”沈晓海把一天的情况告诉两个人。
三个人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纷纷庆幸,对于脑出血来说,这种情况已经是最轻的,这和老妈平时注意锻炼有关系。
“老太太平时总说,人老了,要自觉,要健健康康的不能给小人添麻烦。尤其是老爸生病这些年,老妈黑天白天伺候爸,那份罪和累她最清楚。可是,没想到,老爸刚走这两年,她又生病了!”沈晓鸥忍不住抹眼泪。
“你看你,流眼泪可以治病怎么得?你再这样,下次不让你来了。”欧阳建国说:“人老了,可不就这样,哪有一点病没有的,老妈这种情况已经很好啦,正好赶上休假,咱们几个轮着来。”
没有感同身受,只有自己体会到的时候,才明白其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