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回娘家,路上因为开车与某人发生了点不愉快,心里堵了老半天。
到家我担心妈看出我刚才的不愉快,没顾得上跟她打招呼,就钻进了厨房。姐们去北街姨家跟叔叔家,我在厨房笼着火烧锅,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妈进来,依然伛着身子……
大家齐动手张罗了几个菜、汤就开饭了。妈照旧是伺候好爸最后一个上桌的,观察一圈我发现妈可以敞开吃的菜好像就一个肉丝蛋底,素菜太少了,不知这顿妈能否吃饱。
隐约听到爸敲桌子的声音,我起身去里屋看,原来爸要擦嘴的布块儿,给他后我出去继续吃饭。妈跟姐她们正聊着。约五分钟的光景,又听到爸敲桌子,我把没吃完的馒头搁桌上,知道爸这是吃完了,他是要漱口水。等爸漱完口,他说:“叫你妈。”
“你要屙吗?”我问他。他点点头。
“我来吧,我妈正吃饭呢,我吃过了。”我哄爸说。他还要坚持,我只管将便凳、便盆从外边拿过来,坚持着支起轮椅,帮爸褪掉裤子,让他坐在便凳上。然后带上门出来。
我用肥皂洗了手,回到桌边,继续将我的两口馒头吃完。
约十分钟,听到爸叮咣桌子声,我进去。发现他今天竟拉了一大推!(请原谅我敲出这些个某些人看起来可能很那什么的文字,但我坚信失照顾过失能老人的朋友应该不会介意这些)。尽管进屋一股秽气迎面而来,我还是调侃爸:“呀,你今天没少干活啊!”爸孩子般笑笑,说:“叫你妈。”
“我来吧,妈还没吃过呢!”我说。
“叫你妈吧。”爸还在坚持,他这话倒是说得挺清楚,说其他话让人着还是很费劲的。
怕他急,我无奈出去。看看妈,妈真的还没吃过饭,她手里还拿着馍呢,我不忍心叫她,忙忙碌碌一年,今儿就吃次心静饭吧。想到这儿,我又进爸屋:“我妈出去了,你是等会还是让我来?”没想到爸说:“那就等会吧。”嘿,爸倒是不糊涂。
“哎呀,别等了,我又不是没给你擦过。”我边说边将打好的温水端过来,试探着看爸似乎不会生气,我就迅速帮他擦、洗,收拾。
等给他收拾完毕,回到饭桌那儿,姐她们已经吃完饭开始收拾餐桌。
妈也吃完了,回到爸屋,我给她夸爸今天表现不错,解了大手,而且拉了一大堆(因为原来爸都是好几天不解一次大手,很多次都是坐便凳上解瞎空儿)。爸依然孩子般笑。妈妈也笑,说:“是吗?”
出了爸屋,妈说她把爸解手这回事都给忘了,听到我挪便凳的声音才想起来。还说昨晚给爸吃了两颗芦荟,咋能不解。
等姐她们将餐具洗刷完,外甥女拿出相机让我们合影。妈不愿照,说:“你们照吧,我跟你爸一年比一年难看,不照。”爸倒是挺配合,看起来心情似也不错。在我们的撺掇下,妈没再坚持。
照完相,又说了会儿话,三点多,我们踏上了归程。爸,又留给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