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大脑里蔓延,却始终找不到产生这种预感的真实原因,或者说是原因太多,无法归咎于某一个。
事态的发展让肖岩越来越揪心,说不出的压力让他变得急躁,变得情绪化。他不想胜途这个他寄予了无限希望,倾注了巨大热情的平台变成垃圾,不想这段他自认为是人生最清醒,最果断的时光白白浪费。
肖岩的焦虑或许正是源于他太过于重视这段经历,太渴望结局的完美。而现实的种种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当头棒喝。焦虑让他的性情变得武断又固执,影响着团队的气氛。肖岩成了几乎所有会议的绝对主角,安排、布置、鼓励,都是他在唱独角戏。本来就很沉默的同事更是越来越没人愿意发言了。偶有人提出与他不同观点时,往往遇到的是他粗暴的打断。
他和沈鹏曾经发生过几次激烈的争执,有时候完全是为了争执而争执。过度的理想主义,让肖岩对纯粹两人思路的沈鹏从内心里产生了抵触。明明知道有时候沈鹏是正确的,却不由自主地习惯性反驳。他总觉得作为主管营销工作的沈鹏,思想太过于散乱,什么都想做,完全没有聚焦。而不经协商就任意安排团队的同事,全然不顾别人手上是否有其他工作的作风又让他觉得对人不够尊重。
当然这个局面也不能怪沈鹏,是肖岩认为团队人员较少,且处于前期准备工作中,因此除了陈宇宙和尚方剑,以及陈宇宙后期介绍来的那个他中学老师的儿子,一位知名大学刚毕业的徒弟的工作比较明确外,对其他同事,只是粗略地划分了一下大体的工作侧重点,并没有太明确的职责。平常都是肖岩拜托尚方剑给他们安排日常工作。不过这些安排常常被刘响和沈鹏的其他安排打断,这已成了大家习以为常的事。虽然肖岩心里有些不太乐意,但他看得出这是刘响比较热衷的事,所以并不方便干涉。
“我要把菲菲和宇翔交给沈鹏来安排。”刘响有一天十分认真地对肖岩说。以往的安排都是他和肖岩商量,由肖岩出面的。这次他表示要亲自安排,有点出乎肖岩意料。
菲菲和宇翔是家庭条件殷实的两位年轻海归。来圣和社的初衷是为了积累工作经验,跟着团队的学点东西。
宇翔是投资人的晚辈亲属,旧金山回来的他来到圣和社后一开始就是交由沈鹏带着做业务的。
菲菲从伦敦留学回来已经在北京一个全国性的平台工作了一年,回到当地并来到圣和社,是准备在接手家庭生意前通过实践累积更多经验。最初进入团队时并没有明确她做哪方面工作,大多由尚方剑安排做内容采集。宇翔尽管是交给沈鹏的,但初期平台没有上线前到上线后一段时间,其实也都是尚方剑在安排日常工作。尽管在圣和社做的事和他们想象的相去甚远,远远达不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但两位还是表现出了十分谦逊的态度和足够的耐心,一点没有抱怨和抵触,工作中规中矩。
刘响突然强调要把菲菲和宇翔交给沈鹏,这让肖岩有些诧异。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这个足球队的关系要好好跟进。”刘响继续说道。
刘响说的这个足球队的事恰恰正是肖岩最近揪心的原因之一。
而对这件本身需要他站出来说点什么的事,肖岩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居然没有说一个字……
早安,五月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