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为什么会读出这么多疑问和悲悯?为什么好坏难分忠奸难辨?

在白鹿原里,我看到了地主白嘉轩与自家长工鹿三,竟然以兄弟相称,不但白家给鹿三娶了媳妇,还在农忙时用自己的牲畜给鹿三家用,并且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白灵认鹿三当干爹,这一改过去我曾学过的黄世仁与杨白劳的故事,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那种同情和愤怒一直以来给我心理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我印象中地主与长工是永远对立的两类人,欺压、盘剥、压迫,甚至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在白鹿原的世界,作为地主的白嘉轩供鹿三的儿子黑娃上学,鹿三死后白嘉轩还厚葬了这个原上最好的长工,难道地主与长工其实是一家人?还是只是白鹿原这里是世外桃源?上学时我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偏见?

在白鹿原这本书里,我还看到了两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他们用一枚银元决定了自己姓“共”还是姓“国”,两人因此而就像银元的两面,走向了彼此相反的两个方向,这场注定悲剧的爱情故事,如同他们的命运一样悲剧,男生鹿兆海,本身必死的决心走向战场,去奋勇杀敌,最终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下,女生白灵也如出一辙的被自己人活埋。

我们在这悲剧背后,总会看到一双当权者的无形之手,把他们带到了他们不想去的地方,他们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就是死在敌人手中,就像白灵,他时时刻刻都在想,也许哪一天他会被敌人埋在井里,但他们没有死在自己心中时刻想死的地方,而是死在了“当权者丑恶的野心”之下,这才是真正的悲剧。

如果说他们两人的死还是一个意外,那黑娃的死却是让人能够体会到现实的残酷,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或悲壮或凄凉,或悲壮或龌龊,但回想他们,该如何评价?书中主要的六个人物白嘉轩,鹿子霖,白孝文、鹿兆鹏、鹿兆海、白灵,有三个人死于“窝里斗”,有一个鹿子霖死在“窝里斗”的路上,临终时还不忘发出悲壮的呼喊:天爷爷,鹿家终归还是弄不过白家。最后活着的白嘉轩和白孝文留给我们后人思考吧。

这本书带给我们魔幻的色彩,但也让我看到了迷信的悲哀,白嘉轩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看到了一处风水宝地,于是成就了他一生最为愧疚的一件事,换来了风水宝地,从此重振了家业,在生命暮年的时候,自己忏悔对这场一生中唯一让自己愧疚的换地行为,原来忏悔不是自己种植罂粟,获取的暴利,而是这块风水宝地保佑了他。

怪不得现在作恶的人就像韭菜一茬接着一茬,就像假冒疫苗一波连着一波,我们缺少的是正确的反省和忏悔,这些作恶的人,哪一天东窗事发,只会埋怨自己的风水不好,自己没有拜神,或者是神没有保佑自己,仅此而已。

白鹿原这本书,有很大一部分读者是冲着“性”描写去的吧,包括我自己都不否认这是看点之一,田小娥被财主郭举人讨过去当妾,地位连狗都不如,实际就是一个“工具”,一个给自己“泡枣”的工具而已,当她背叛了自己的主子,选择了和黑娃一起,让自己能重新做人,却受到了指责和唾弃。

可事与愿违,时代变迁,王旗更替,她又被鹿子霖利用,重新变成了工具,帮鹿子霖报复白家的“工具”,而对田小娥的指责,却都恰恰是在他当工具的身份时,为什么要指望工具还要有人性?

为什么读这本书,我会感到好坏难分,忠奸难辨?也许这就是这本书的魅力之处!因为我们今天仍然无法辨别,昨天的价值观是对,还是今天的价值观是对;我们今天仍然无法辨别有多少人,还打着仁义道德的幌子继续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今天也许仍然无法置身事外,不管是“小窝里斗”还是“大窝里斗”!所以活不明白今天,自然昨天的故事也不会很清楚。

文: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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