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某一天的下午。我从医院出来。上了公交车才发现自己搭错了车,大脑一片混沌中的我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陌生的风景,不想动弹,不想下车去找回程的车站,一点力气也没有,公交车到站后,三五成群的学生涌进来,车厢里顿时嘈杂起来。只是站在我前方的这个女孩依旧面无表情的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台阶上的那位大娘还是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机。
下雨了,雨一滴一滴的砸在窗户上带着玻璃上的灰尘又流淌下去,马路的颜色慢慢的变深,树叶变得翠绿,大雨洗刷着外面的一切,窗外的景色也模糊起来,我擦不掉玻璃上的雨水,我也擦不干我眼前的朦胧,我捂着脸把头抵在前座的靠背上,我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我想起病床上的那个重度昏迷的人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再也不会起来看我一眼,我在病房外哭的再大声,他也不会安慰我一句了。他急促的呼吸让我觉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
我不得不分神思考一下如何回我的住处,公交车已经把我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镇上,公路上看不到车辆,天也渐渐黑了,雨还在下,到了底站后我在一个屋檐下悄悄的抹着眼泪等着回程的最后一班车。
好像只能哭,除了哭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一遍一遍的回忆他对我的那些好,他见到我时开心的样子,他担心我错过火车急匆匆的赶我走,他怕我饿肚子给我买的许多零食。可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办法陪在他身边,我叫不醒他,更救不了他。
隔天,当我知道他已经被送回家停放等待着办葬礼的时候,我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放弃的时候,好像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在我的心里断的四分五裂。
“根本没有办法了啊,如果能救的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三天后我跪在他身前稳稳的磕了三个头,案前的火盆熏的我睁不开眼。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当我在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时,视觉神经还没有处理好视网膜传递的信息时,我流出的眼泪却迅速给出了反应,那是他的背影。我想上前拦下他看看他和他说我好想他可是我没有,我害怕回过头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容。
那时我才发现,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了,真的见不到了。
不过幸好,
我们有好好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