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字杰 Livorno 13/06/2017
绚丽的晨曦徐徐地拉开了清晨的帷幕,晨光射穿了薄雾的帷幔,即使有些熹微。从天而降,突如其来地抛撒在波河平原上。那一道道柔和的光线在唤醒着大地,生物始终无法得到长眠。
19世纪陈旧老化的楼宇被朝阳照耀的容光焕发,木匠漆成深绿色的百叶窗平行地向外敞开着,排列在窗台上的瓦红色花盆中,雨露还亲密地吻在红花绿叶上,雨露,像极了情人眼帘中的一颗泪珠,晶莹剔透,丰满充盈,惹人怜爱。鸽子在露台上咕咕地叫唱着,毫不顾忌赖在床上的人们的怨言。城市就这般的苏醒了过来,在温暖的曙光普照下,城市显得格外的泰然自若。我满怀感激地聆听着城市的低语厮磨。
如果人生一定要用时间去衡量生命的话,人的一生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日出和日落的几番轮回而已。所以,我开始特别地珍惜起了日出,每一天都迫不及待地等着和城市一起苏醒。
在这个破晓的时分,我迎着那些缭绕的光晕信步向前走,寻找着期盼已久的大海。
对于我来说,陌生城市里的每一个十字路口都是好奇的,每一个不经心的转弯处都藏着一个无可预料的惊喜。不小心撞见的景色都是生命中的礼物,而那些无心失去却又不能遇见的就让它失去吧。景色如此,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该如此。人生本来忙于奔波,何不随心随性一些?
我只能信马由缰,往前走,渐渐地我好像听到了海鸥的声音,循着海鸥欢快的呼叫声举目望去,成群的海鸥在海面上俯冲下来,然后轻快地在海面上平行飞翔着。在蔚蓝的天空和同样蔚蓝的大海之间,那轻盈矫健的飞姿仿佛是停驻在人间的白色精灵。
它们时而停在海岸线上觅食或栖息,时而展翅翱翔,盘旋在天空之下大海之上。而那清脆的“欧欧…”声,是海面上最欢快的音符。
没有想到,在还未见到大海之时,率先来迎接我的是海鸥。它确实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海上接待员。
再往前走,我仿佛闻到了大海的气息,海水中的海腥味,海风将海洋的味道吹卷了过来,我仿佛闻到了生长在海水中生物的味道。
我急不可待地走近大海,海岸上,一排排紧锁的铁链围成了安全的隔离线。那一条条一环扣一环的铁链内是一排排间隔有序的系缆桩。
系缆桩是一根直径大约25厘米,高60厘米的铁柱,它常年累月无声并无息地伫立在岩石上,迎来了一艘又一艘的船只,也送走了不计其数的船只,一次次的迎来送往使它看起来更加的坚强和伶俜。随着岁月的横跨,它已然是锈迹斑斑,却依然在彼岸勇敢地站成等待的姿态。每每看到那茕茕孑立的样子,就会想起大海另一边记挂于心的亲人们。他们多么的像系缆桩啊,迎来送往。离别,又等待相聚…
我逐步渐渐地靠近大海,看着无边无际的海面,我的情绪开始激昂起来,就如遇见了久违的故人一般,心潮澎湃, 心情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当心情平复下来,在海边复行十步之后,才发现大海的波澜壮阔是广阔无垠的孤独,海有多么的广袤,它就有多么的孤独。这种孤独就像一位坐拥天下的君王,他雄踞中央,天威赫赫,傲视群雄,却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这是一种只能自我咆哮的孤独,那一波一波汹涌的海浪,就如雄狮嘶声力竭的怒吼。
孤独是它自成一个世界,却欲说不能,只能平静或咆哮。我仿佛看到深夜里的大海,夜幕笼罩,万籁俱静,大地沉睡,那一片汪洋形单影只,灯塔的光闪过,显然它无法照亮那片蔚蓝,它的磅礴让寂寞无处可藏。
海岸线上,垂钓者光着膀子,静坐在岩石上,面朝大海,背对阳光,时而将鱼竿高高举起,时而甩杆进水,更多的时间是静静地坐着。阳光将他晒成了麦芽色,海风吹着他手中的雪茄烟雾缭绕。孤独的垂钓者在孤独的海岸线上孤独地垂钓着。
海风在海面上泛起一阵阵涟漪让阳光照的波光粼粼。我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海水中,让于我手掌之间的每条纹路都刻痕在大海中。此时,我的手掌仿佛犹如矫健的游龙,它敏捷地穿过水草的缠绕,畅游在海洋中,躲过金枪鱼的鼻尖,模仿着章鱼伸缩长腕游走的样子,挑动着枪蟹色彩斑斓的钳子。听着贻贝壳开合时发出的碰撞声,看着水母在水中浮游的样貌……
原来,大海孤独的外貌深藏着众多的欢乐。
我急于求成地想读懂大海,可是它就像一篇艰深晦涩的文章,文辞深奥,意义隐晦。也许,今天我读懂了它快乐的一面,明天它可能呈现出来的是孤独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