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时光已旧

作者:前尘诛月

(注:本文全为作者独创,未经允许禁止转载)

我们…又见面了呢

有谁还记得上面这个图?

这个图,是当初我写时光之旅的封面底图,但是,弃坑了。

没事,时光之旅保存了下来,以前的构思,已经给到了现在幻世不太平系列里的两卷;你们的人设,我记着呢。

我也说不准,为什么想写这篇文章,或许只是无意间想写?有灵感?

我说不准,但是绝对不止这些。

我来简书差不多一年了——累计时间自然没有,但是依然挺感谢你们,为我的人生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愿你们一切安好。

我叫秋寒玥,父亲是朝中太子太傅,我是父亲的第四个孩子,却是嫡出。

至于我为什么叫秋寒玥,其实我原本应该叫秋晗玥的,只不过我母亲不知怎的很喜欢“寒”这个字,我父亲就决定,叫我秋寒玥。

我大哥叫秋玉枫,比我大七岁,我几乎没见过他,因为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在读书习武了,在我步入豆蔻年华时,他已经行了冠礼。今年,我就要及笄了,他已经成为了驰骋沙场的将军。

我二姐,秋兰鸣,她比我大五岁,已经嫁人了;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以前因为我傻,她对我虽然好,但也会很不耐烦地对我叫唤。

我三哥,秋之殷,他只比我大两岁,跟我却聊不到一块去;他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偶尔织一下手帕什么的;可我觉得,女孩出去玩,没什么。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但她早在很久以前就搬离了京城,我记性不太好,没有记住她的名字;这点,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

不过我还有个朋友,她比我小一岁,好像叫做白青华,不过她却在我及笄的时候,先行一步,嫁人了。

我的父亲对我很好,但是他更喜欢比我小两岁的五妹,我五妹叫秋琳珞,听说,她与太子定了娃娃亲,将在她及笄时出嫁。

我?我今年十六岁,刚过完及笄,但因我身体的原因,至今,我还没有婚配。

我身体的疾病——准确来说,是我从娘胎里带出的毛病,而且是脑子的毛病——

我记性很差;

这里的“差”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差”至于差到什么程度呢……

我五岁时,都不记得我父亲和我母亲的名字,以及我朋友,同窗。

但是我学习能力很强;我父亲,母亲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这么特殊。

我也想竭力记住他们的名字,直到我已经到了金钗之年(12岁)时,才勉勉强强可以记住我父亲和母亲的名讳。

我没有婚配,主要是因为我父亲担心我的“病”。

怎么说呢;二姐曾经跟我说过,我的容貌,在京城里,可以排进前五,也有不少人为了一睹我的容颜,上门提亲;但父亲实在是怕我出去被人欺负了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记得,都一一回绝了。

父亲知道,他无法保护我一辈子,就告诉未来要继承他家业的三哥(至于为什么是三哥而不是大哥,因为大哥去当将军了,只有三个可以继承父亲的家业了)务必记得对我好。

三哥虽然平时不喜欢我,但他听到父亲的这句话后,还是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说:

“小家伙,没想到你也有需要我的一天”。

真的……不太喜欢三哥!

父亲事先为我建了一个小庭院,里面种了很多我喜欢的菊花和梅花。

父亲说,如果我二十岁了,还是治不了这个病,就让我住在这里面吧。

“女孩子,二十岁以后再不嫁,原本就是天理难容,还好,寒玥天生丽质,秀外慧中,不怕的。”

这是父亲之后对我说的话。

今年我十六岁,以前在学堂一起过念诗,一起学过琴,跳过舞的伙伴都出嫁了。

不过我感觉,自由自在的,不也很好?

“你是?”一天,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院子里,我有些惊讶。

“在下被人追杀,请姑娘收留在下一晚,明天我就走”他的深色有些焦急,不过掩不住脸上的英俊;比起过来提前的那些文弱书生,我总觉得他看起来舒服多了。

于是我当时也没细想,就说:“不用一晚,我一个人在这个院子也有些无聊了,你就陪陪我吧,直到你需要走”。

当时,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诧异,很明显,他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得到这样的答复;他立刻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在下顾吟之,谢姑娘愿意收留”。

我又笑了笑,他真的很让人感到奇怪,“不用‘在下在下’的了,都是生活在世上的人,哪有什么高低贵贱,还有,我叫秋寒玥”。

他看着我,清澈的瞳孔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于是便让他住进了偏房。

“多谢秋寒玥姑娘救命之恩,在下……”

他又犯了这个毛病。

“不要叫我姑娘,叫我寒玥,不要自称在下,知道了吗?”我又跟他强调了一遍。

“嗯!”他重重地点了个头,满脸诚恳。

我很怕自己忘了他的名字,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与别人不同;至少我这么觉得。

很可惜,第二天起来,我还是忘了他叫什么;我只好厚着脸皮问他。

“对不起啊……你叫什么来着?”。

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当时我有多尴尬。

“噗嗤”他倒是轻笑了一声,似乎感觉十分有趣,“我叫顾吟之,寒玥,记住了吗?”。

我当时心里很忐忑,我不太想让他知道我的“病”,却又不想不回答,只得暂时应下:“嗯”。

还是回去找个东西写上记着吧……当时我想。

不过后来,我就释怀了,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有着“怪病”的人。

而他的“病”,则是血脉遗传的,与我的“病”在这一点上有区别;他的“病”,是可以预知很多事情,但大多都是不好的事情。

就因为这点,他跟我说,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灾星,跟他在一起,祸事翻倍;但我觉得并没有,只是他可以预知不好的事,就让那些坏事莫名放大了;其实他并没有带来更多的祸事。

因为我遭遇的祸事已经够多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

可是他,却从没告诉过我他的预感,他一直在默默承受着,直到他临死时,才告诉了我一切。

但我并不恨他。

他是我要用一生去爱的人,我也是他会用一生去爱的人;可是这个道理,我现在才懂。

他住了大概四五个月,就准备走了。

“你现在就要回家吗?”我突然有些不舍。

“嗯”他又摸了摸我的头,“我的家离这里很远,现在不走的话,回不去。”

我没有回答他;他并不需要继续留着,是我想让他留下的。

“傻瓜,舍不得了么”他又笑了笑“我答应你,等我办完了事,一定回来娶你的”。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我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但我却和他一样笑了笑,“好啊,那我非你不嫁!”。

他走到门前,又折返回来,递给我一把剑。

“这把剑,和我这一把是一套,名为‘凤求凰’,我的,叫凤,你,为凰;以后,不要丢了这把剑哦”。

我当时简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那么激动。

“对了,寒玥,我叫什么?”他笑脸盈盈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但随后就反应过来,笑着回答他:“我~不~记~得~啦~”。

语气里全是开玩笑的音调。

他也笑笑,附身轻轻对我说:“我叫顾吟之,寒玥千万别忘了噢”。

说完,他就走出了门外。

我还是痴痴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我眼中。

他的名字是我一辈子都不愿忘掉的。

他的名字我只用了两天记下来。

他的容颜,我每天都会在脑海中回想千万遍。

他给我的剑,我每天都会擦试,端详。

不知道,他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有没有因为我这个曾经收留他的姑娘,扰了心神?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

大哥死了。

大哥死的时候,吟之只离开了三个月左右;我和大哥虽然没见几次面,但至少是亲人。

大哥是战死在沙场上的,据说邻国的一个皇子发动政变,篡取了皇位,他已经统一了其他几个国家,就差

我们了。

据说那个新上任的皇帝,气宇不凡,作战也很有自己的一套经验,经常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不过神奇的是,他上任后,没有选取秀女,后宫至今空无一人,空空荡荡。

现在,国家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将才了,那些名将们,几乎都已经老去,还年轻的将士,要么就是身患旧疾,要么就是有勇无谋。

我已经忘了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但我确确实实是向朝廷自请出兵了,也确确实实得到了朝廷拨给的兵力,粮草。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朝廷上的其他官员对我的不屑一顾,还有人议论纷纷,大概的意思,就是:

“一个女人,不好好待在家里,来朝廷上做甚?还自请出兵,简直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好歹!”。

出兵前,我收拾着东西,顺便把剑也拿上了。

父亲担忧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病”,记不住沙场上的现状怎么办,记不住敌军将领怎么办,记不住位置怎么办。

我安慰他,让他放心,等我回来。

不过,现在想想,我当时并没有活着回来的想法,只是觉得,与其等着敌军攻城,不如放手一搏,冲上沙场。

我刚刚来到军中时,大多数人对我都很不屑。

自然,我理解,我一个女儿家,来战场上厮杀,在那个时代,确实不正常。

当然,这只是刚开始的事,当我带领他们,轻轻松松地夺回几座城池,收复失地时,当我带着他们打了多场胜仗后,他们对我,自然也言听计从,对我十分信任了。

可是当时,我也觉得挺高兴,挺自豪的;可现在想来,当时我居然没觉得很蹊跷:

那几次战争,敌军几乎没怎么抵抗就弃城而逃了,难道他们只攻不守?那那个皇帝,未免太单纯了吧。

不过,当真相大白时,我也就释然了。

这一切,都是巧合;或许也不仅仅是巧合。

在战场上,我也偶尔会发病,但是我会把一切发生过的战事,战况以及地势什么的记下来,也方面部署计划。

可不久后,我们就彻底失败了。

粮仓起火了。

依照我对这个军队训练度的了解,敌军是绝无潜入的可能的。

所以,只能是有奸细。

但事到如今,我已经想不到太多了,当时我大脑一热,直接就破釜沉舟;其实现在想想,我一个人的冲动,却让五万人给我陪葬——陪葬还不准确,我根本没有在那场战争中牺牲,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活着了。

这也是我至今都很愧疚的地方,我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冲动。

我带着剩余的五万人马,破釜沉舟,决定与他们决一死战;既然已经了无牵挂,不如放手一搏。

当时确实头脑一热,失去理智了。

五万军队,就被我这样糟蹋完了。

“陛下,探子来报,对方的将领是个女人”。

他跟我说当时有人告诉他对方的将领是女人时他感到非常震惊;他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便直接上马飞奔向战场。

他说他当时莫名觉得这个不祥的预感与我有关。

当时我正被包围着,几乎所有人都集中火力想拿住我——理解,毕竟我一个女人,有其他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他当时直接冲进了阵中,为了去一探究竟,他已经顾不得伤害自己阵营的士兵。

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总之,就是突然很安心,很安心。

我朝他笑了笑,然后就晕了过去。

他就是顾吟之。

即使我们在战场上相遇,还是敌人,我依然相信,他一定会救我。

一定会。

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

“寒玥,你怎么到战场上来了?”他的眼里是说不尽的温柔。

“你离开后太无聊了嘛,就当了个将军”我也笑笑。

“你……知道我是敌国新皇……你还愿意嫁给我吗”当时,他的语气有点慌张。

我噗嗤一笑,搂住他的脖子,“当然呐,我说过,此生非你不嫁”。

他也紧紧搂住了我。

这一切,仿佛都这么自然,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后来,在我的暗中协助下,他顺利地统一了天下;我也觉得我有些像个叛徒,但是为了他,也没什么吧。

他之后立我为皇后;这件事能让大臣们容忍,我也很惊讶;但想想他的作风,堵住他们的嘴,也很简单。

他并没有纳太多的妃子,他说,他只爱我一个人,也不想给我添太多麻烦,妃子过多,难免有些明争暗斗。

可是就这样一个没多少人的后宫,也让我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以前,吟之说我脾气太好了,容易被欺负,我还不愿相信。

现在看来,他真的挺了解我的。

我是亡国大臣的嫡女——但这个身份已经不管用了,没人会管我,他们愿意成我为皇后,已经是很大的尊重了。

因为我在他们眼里,是亡国的将士,原本应当斩了的。

云妃的父亲,是朝中的丞相;她经常对我有意无意地冷嘲热讽。

我没有太多怨言,只是搬离的我原来的宫殿,离她远了些。

也可以清静一会。

吟之也问过我为什么想搬走;我没有告诉他很多,只说那里太过闷热,我想换个地方住。

他却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也有他的“病”的功能,他也没有多问,可能我如果自己不提搬走,他也会让我搬走吧。

可能也有我的“病”的原因,就连我的奴婢,对我都心怀不满;因为我常常记不住她们,乃至三宫六院的妃子的名字,位份都常常记不准;她们都觉得是我当了皇后,居高自傲,故意这样。

那也怪我。

可这也不是最大的难处。

名族交往时,使臣带来了他们国家的公主,请求和亲。

吟之看在两国的面子上,就答应了,我也没什么意见。

按我对吟之的了解,他一般是不会碰那个女人的;顶多象征性地去几次她的宫殿。

他给那个异域公主封了答应,赐字兰。

可是使臣不依不饶地让吟之封她为贵人,为嫔,为妃;使臣还想得寸进尺让她成为兰贵妃时,吟之一口回绝了。

他说,他感觉事情不太妙;而且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慌张,仿佛天要塌下来——不,比这还严重。

很奇怪,我和那个兰妃同时怀上了孩子。

吟之没有怎么去看她,为什么,我们两个自己知道,但也不想声张。

可是事情如果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两个的孩子都顺利出生了。

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几个月后,兰妃突然来我的寝宫,我也就接见的她。

她回去后,就流产了。

如果皇帝不是吟之,那可能,这个事情就会变成我成为弃后,兰妃上位的故事了。

那个使臣在朝中煽风点火,说皇后心狠手辣,容不得异己,不能留;还大力夸奖兰妃。

当时,我就在边上,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吟之他有些生气,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声音低沉地问:“那你想怎样?”。

使臣或许是不怕死,或许是不知道吟之的意思,声音十分洪亮地说:“臣恳请皇上废除皇后,改立兰妃为后!”。

我噗嗤笑了出来,却听见吟之欣然答应的声音。

我先是一惊,然后笑了笑——对于吟之的举动,我相信是有理由的。

我搬离了我原本住的寝宫,在路上,遇见了春风得意的兰妃——不,皇后。

我轻轻一笑。

没过多久,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当晚,吟之就来跟我解释了。

“寒玥,你相信我的,对吧?”他问我,但是我分明能感受到他的不安。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了,我相信你永远不会辜负我的信任的。”

他轻轻笑了笑。

连续几天,他都没踏入后宫。

自然,只有我懂他的想法。

后来很多琐碎的事,我不太想回忆了,年纪大了,也记不太清了。

我现在已经是耄耋之年,历经三朝,现在在位的,已经是我的孙子了。

我并没有干涉朝廷,也不想,只是与他们闲聊之余也会聊一聊朝中的这些事,他走了很久了,我对他的想念却一般般;

我现在才明白,他死前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的安危;

我却,差点又忘了他的名字。

我现在,住回了以前父亲给我建的屋子;里面的花大都枯萎了,但我依稀感觉这里有吟之的气息残留着,异常亲切。

院子的高墙,花园的篱笆,这里每一寸土地都让我留恋。

可是吟之已经先我而逝了。

我感觉什么呢

也说不出来。

只知道

我已经不想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了…………

吟之告诉我,没有他我也可以好好活着。

可貌似,不行啊…………

他为我考虑了太多

他是我要用一生去爱的人。

————秋寒玥


咳咳,第八部分太水还是因为我忘记了我埋下的伏笔;这篇文章搁置太久了,见谅。

这篇文章,应该是清水类的吧,不虐不甜,原本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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