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一批00后都成年了,95后都有人离婚了,岁月推着我也走过而立之年了。只有旧时的友谊提醒,我们曾年轻过。
萱萱是我的大学密友,肤白貌端正,身材匀称。家中独女,老妈做酱板鸭生意。我最喜她知世故又不世故,相处起来舒服自在。
虽然是独女,她却毫不娇纵,比大多数80后更贴心。萱萱毕业后闪婚,老公弃医从商,跟着萱妈妈做美食生意。从她朋友圈照片,看得出小日子过得滋润。
上周末,我出差来到她的城市,相聚甚欢。到家时,她老公正开门去接小孩。回来的时候一手提菜,一手牵娃。
萱萱说,女儿和老公最亲热,走路都只跟爸爸牵手。去外面吃饭,女儿一会儿说,爸爸我爱你,一会儿说,爸爸我好想你呀。肉麻得很,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萱萱边说便笑,一脸的幸福。他老公一边招呼女儿看书画画,一边驾轻就熟地进了厨房做饭。
我说,你老公人长得帅,带娃又这么用心,还天天做饭菜,难得呀。她一副我知道我福气好的样子,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吃完饭,他老公说反正有人陪你,女儿也要画画了,我和朋友去网吧打游戏了。走的时候他两手一摊,笑眯眯地说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了。
萱萱补充说,他这是第一次丢下我们出去玩,平常有邀请也不去的。这样的老公高颜值又顾家,我好奇心已然爆棚,她才道出原委。
她说,我差点在他家中毒而亡。原来亮从小被寄送在爷爷奶奶家,父母不但疏远他,还极偏心弟弟。
第一次回婆家,萱萱就受冷遇,亮母亲见面礼首饰什么的通通没有,有的是洁癖。萱萱有心理准备,她洗了澡出门,跟着亮回婆家过年。到家告诉婆婆,妈,我今天不洗澡了,因为已经洗过了来的。
她那上海婆婆板着一张脸,说:"一身油汪汪的,不洗澡能舒服呀......" 哇啦啦数落了一火车话。
萱萱没办法,排在最后去洗。进去的时候,水蒸雾罩不透气。脱完衣服感觉不舒服,忙穿上秋衣裤就失去意识了。
醒来后,她已经在重症病房,亮一脸担忧地守着她。原来,她洗澡时煤气中毒了。公公觉得没声音不正常,老公踹开门后抱了她送去抢救。
连续输入高压氧气半小时后,她才开始呕吐了。就这样,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为免父母忧心,萱萱还不敢让他们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回趟婆家还会有性命之忧。我一回去,连毛巾拖鞋都是专用的,把我当女儿养着,不知道多舒服。
去年,亮的母亲被查出了癌症。因为生意离不了人,萱萱的父母订了头等舱从老家赶过来接手。亮大为感动,因为他还没想过要去。而他弟弟身在同城,都没赶去看母亲。
有老婆和岳母如此,亮想不对老婆好都难,连对岳父母也更多了几分敬重。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若播种,自有收获。
高中室友洁生活又是另一番光景。她老公雷仪表堂堂,公公幼年随父母南下四川小镇,工作反而不如留在南京的哥哥姐姐,他俩一个进了远洋航运,一个进了大型银行。因此,雷父亲对爷爷奶奶颇有怨言。
雷爷爷奶奶也觉得选择有失,耽误了小儿子的前途,心存愧疚。
雷的母亲因为家境殷实,压根看不上婆家,只觉得雷的父亲帅,才嫁了过来。结果,即便从小雷的一概费用都是爷爷奶奶出的,又把他养大成人,雷的父母丝毫不知感恩,还时常怨怼。
两家相距5分钟路程,但雷的爷爷奶奶竟然从来没在雷的父母家吃过一顿饭,因为从未接到邀请。雷和洁第一次回家吃饭,爷爷奶奶才跟了去。
大冬天的,关门闭户吃饭。患哮喘的爷爷胸闷开了窗户,亮的母亲又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爷爷奶奶当即走人,饭就这么吃不下去了。
洁大怒,此前回家对公婆嘘寒问暖的她,与婆婆大吵一架。她说:"你是儿媳,我也是儿媳,你这么对爷爷奶奶,以后我就学着这么对你。"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洁和公婆吵了几次后,雷父母反而对爷爷奶奶客气多了。破天荒邀请了雷的爷爷奶奶去吃饭,洁的话起了震慑作用。
洁的老公对她感激不尽呵护备至,因为她的仗义执言,爷爷奶奶的晚年生活多了一丝温情。
每次,我想起这两同学的遭遇就不寒而栗。被迫洗澡自己中毒,吃顿饭爷爷哮喘可能丧命。和平年代,还要以生命为代价换取幸福吗?
做人前半夜想想别人,后半夜想想自己,利不可占尽,有理也好让三分。认同«大宅门»里女中豪杰白家二奶奶那句话:"我总觉得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谁也离不开谁。"
就是因为她深明大义,深谋远虑,信奉小不忍则乱大谋,才能说服老爷子让白大爷去给仇家詹老太太看病。
最后,趁机以假乱真让白大爷逃出去,捡回一条命。而詹王府大格格的私生女嫁进白家,做了二奶奶的儿媳。
相反,抛弃大格格和龙凤胎的贝勒爷,一生坑蒙拐骗,薄情寡义,终于被亲生儿子活活打死。
正是各有因由莫羡人,岁月何曾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