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爱人带二岁半的女儿,去打防疫针。走进防疫站打针的房间,又是哀嚎一片。
如果你从路上有过,听到嗷嗷哭声一片的地方,如果不是幼儿园小班,肯定就是卫生防疫站。
孩子好像没有几个不害怕打针。小时候的我,也害怕打针,有病的时候,宁可吃再多的药,也不打针。
一年夏天,还是孩子的我,吃坏肚子,外加着凉,发烧了两天,吃药总也不好。终于,傍晚,看着烧的四肢无力,无精打采的我,母亲把我背到诊所。老医生建议打针,母亲害怕病情转坏,答应打针。
我迷迷糊糊,已经没有了力气拒绝。被医生俺在炕上,扒了裤子。当冰凉的酒精涂在屁股上,我清醒了过来。不由得万分紧张,全身用力,肌肉僵硬。针是扎进去了,却拔不出来了。医生和母亲喊我放松,放松,我调节好一会儿,针拔了出来,我也一下子昏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是药效来的快,还是我太虚弱,再恐惧,直接人事不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只知道满身的大汗,头发都湿透了。那一次,让我更加惧怕打针。
后来,母亲得了风湿类的病,差点瘫在床上。一整年的时间,都在针灸治疗。每次,看到几寸长的针,慢慢插进母亲身体,我的心,好像吓得都不知道跳了。每次治疗,插的针有几十只,母亲全身都是针,头上也是,它们在哪里,颤悠悠,颤悠悠的晃,都成了我的噩梦。
我发誓,就是死,我也不打针,更不针灸。
我的身体,还算可以,平时得病很少。所以也很难,被病逼到生死抉择的气候。但这天,怎么会躲得过去,人生这么长。
大一下学期,身在外地的我,还是得病了。发烧,咳嗽,流鼻涕,四肢无力,就是严重一些的流感。可是我却挺不过去,一连三天,吃药不见好转。
同学建议我去打针,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再后来,同学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害怕,看着他们的笑容,我更加装作无所谓。
刚到市里上大学,来自农村的我,充满自卑感。想想,自己要在这里生活四年,我总不能刚开始,就落下一个笑柄给同学。上半个学期,我努力学习,参加公益劳动,练习普通话,观察他人的生活,说话方式,模仿他人的行为,甚至小动作,就是为了能融入这个环境。
我做的已经很努力,同学们也开始接纳我。我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打针这件他们认为的“屁大点儿”的事,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
我明白,打针晕针无非是心理恐惧症的一种表现。如何克服恐惧,转移注意力,相信自己是最佳办法。我决定,为了表现的云淡风轻,我拼了。
那天晚自习,我自己一人,走进了校区公园角落里的一个小诊所。学校有自己的校医院,条件更而好,离宿舍更近,但是想想费用,想想哪里的福尔马林味,我还是拒绝了。这个偏僻狭小的小诊所,遇到同学的可能性,更小。
推开诊所的门,因为是晚上,里面没有一个病人,医生都不在,有的,仅仅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儿。我的头皮开始发紧,小女孩大概是这里的护士吧,她冲我一笑,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装作很随意,像是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英雄。“打个针吧,感冒好几天了,没有好。”我压着砰砰跳的心,貌似没事人儿。
小女孩儿穿上白色的护士服,问了一下状况,开启配药,我僵僵硬硬的杵在那里,像根木头,等待着被劈砍成柴,烧掉。
小护士的动作很熟练,如行云流水,透着美感,三下两下,搞定了。我却有点搞不定自己了,喃喃的问∶“是打胳膊,还是~~?”我故意停顿一下,有太多不好意思。
“那里,趴在那!”小护士的下巴一扬,我看到房间角落里的那张小床。知道自己已经骑上了老虎,已经没有了下去的路。
“妈的,拼啦!不就是打个针吗?小意思!不就是露半拉屁股吗?算什么!人家小美女都不说啥,你个小伙子,占了便宜还卖乖呀!为了我的一世英名,为了我精彩的大学生活,老张,咬紧牙,咱拼啦~~!”
我给自己念着经,也不知道在胡说八道啥,啪啪解开腰带,呲溜呲溜褪下裤子,乓~的一声,砸在床上,一副视死如归,任人宰割的样儿。
冰凉冰凉的酒精棉签,从裸露的皮肤上,轻轻划过,让我想起了春天里,用尾巴划过水面的燕子。小护士的手指轻摁着下针点,这是冬天,小护士的手冰凉,柔嫩,光滑,如羊脂,不由得让人,通身舒畅。
“难怪开学才半年,那么多同学开始搞对象。这女孩儿和我们真是不一样呀。不亲身体验,你那里会知道,女孩儿的手,竟然是这样的感觉。谈恋爱,先牵手,原来如此!我说,那谁谁谁,长的那么寒碜的女朋友,也整天牵个没完没了,切~~!”
一个青春少男的思绪,被一只手勾起,万丝千缕,魂不守舍中,等待着那一针刺痛的风情。
“好啦,起来吧!”清脆的声音响起,小护士转身开始处理药械。“完啦!嗯?不是还没疼吗?怎么没感觉呀?说好的疼痛感呢?说好的晕眩感呢?~~”虽然有疑惑,理智毕竟还有一些,我赶紧提好了裤子。
走出诊所,我已经一身细汗。浑身无处不舒爽,感觉超好,走路如腾云驾雾般,还挺享受。
这时候,我才恍然,打针,哪里有这么可怕?要是,早早能遇到一个,声音甜美,妖娆婀娜的小姐姐,我还会害怕?没准儿,我还会爱上打针呢?
村里看病的那老头儿,你害人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