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莫多的礼物51——60

第五十一场  小剧场外走廊  日  内

[散场后观众逐渐离席。

[欣珏等在男厕所门口。

[十来分钟后,面具人出来。

[欣珏还带着爱丝梅拉达的装束迎上来。

[面具人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欣珏:同学,等等。(上前拦住面具人去路)

[面具人僵立不动。

欣珏:(微笑)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面具人:(一字一顿地)爱~丝~梅~拉~达?

欣珏:哎呀,不是!这之前。

[欣珏见面具人疑惑,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扯下假发。

欣珏:(眨着眼,一脸期待)现在呢?

[面具人上下打量了欣珏一通,盯着她左手臂肘间的一块淤青。

面具人:对不起。(轻声)

欣珏:啊?(寻着面具人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胳膊肘)这个啊?没事儿,早不疼了。嘿嘿。

[面具人低着头,有意避开过往的人。

[欣珏看出了面具人的拘束窘迫。

欣珏:(拉起面具人手臂)走,我们到别处去。

第五十二场  小剧场内  日  内

[舞台上有零星一两个人收拾道具。

同学丙:(站在台上)欣珏,走了。别忘锁门。

欣珏:(伸出三根手指,摆出OK状)走吧。

[欣珏与面具人并排坐在最后一排观众席上,中间隔着一个位子。

[面具人把座位边欣珏欺过来的戏服裙摆朝她的方向拨了拨,以免自己不小心压到。

[欣珏随手抻过裙摆。

欣珏:没事没事,不用管它。(抬头望面具人)你也是这的学生?

面具人:(点头)嗯。

欣珏:大几啦?

面具人:大四。

欣珏:大四?那咱俩应该同岁,我大二,嘿嘿。(不好意思得摸后颈)你马上要毕业了吧?

面具人:(疑惑得看看欣珏,又点头)嗯。

欣珏:我高中休了两年学,不然也要毕业了。

[面具人重新正过身子,低头摆弄手里的矿泉水瓶。

欣珏:(胳膊肘碰到面具人的手臂)刚才那场话剧怎么样?(得意)

面具人:(突然转过脸)好!

欣珏:(开心的咧嘴笑)你最喜欢谁?

[见面具人迟疑,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戏服连忙摆手。

欣珏:你不用说我,说你喜欢的就行。

面具人:卡西莫多。

欣珏:我也是(开心拍手)我都想反串他了。别看他脾气古怪,其实他是最温柔的人。

面具人:(声音因激动细微颤抖)他的古怪也是有原因的,他暴戾是为了伪装自己内心的脆弱。他从小缺少爱,(声音渐弱)所以才会孤僻。

欣珏:对!对!英雄所见略同。来!(伸手要击掌)

[面具人踌躇一下,迟缓但很高兴地迎上去。

[两人咯咯笑。

欣珏:哦!对对,我觉得跟他相似的人物性格还有希思克厉夫,艾米丽的《呼啸山庄》看过吗?

面具人:(剧烈点头)嗯嗯。

欣珏:有点儿像吧,他更狠,又怪又狠,不过他干了那么多坏事可我就是对他恨不起来。(撇嘴)

面具人:他其实也很可怜。(低头)

欣珏:对啊,我觉得他就是不太会表达,什么都憋在心里。也挺让人心疼的。我有总结过一句话来形容他。

[面具人认真的抬头望着欣珏,等她的下一句话。

欣珏:爱到疯狂,恨到撕裂。(说完连连点头)我觉得,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谁的心也不是本来就狠的,因为经历过绝望与挣扎,才能把一颗原本火热的心冰封得彻彻底底。

[面具人沉默地听着欣珏的话。

欣珏:(笑着摸摸头)好像有点儿跑偏了。嘿嘿。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面具人:先了解经过,才看得懂结果。

[片刻,两个人都若有所思得保持着沉默。

欣珏:(犹豫)嗳,同学,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啊?

面具人:(下意识得抬手摸摸面具,支支吾吾)我~

欣珏:我昨天在医院有看到你。呼吸科,所以~(手指着面具)防尘?

面具人:(有些局促,但点点头,又摇头)也是,也不是,就,习惯了。

欣珏:一直戴着?

[面具人点头,耳朵发红。

欣珏:太酷了。(激动欢喜)

面具人:(惊讶,望着欣珏笑)是吗?我也觉得。嘿嘿。(抬手捋耳唇)

欣珏:当然啦,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画脸谱唱戏的,就是那种,咦~~呀~~啊~啊!(翘起兰花指哼唱京剧)哈哈~

面具人:(笑,接着顺着欣珏的调飚高音)啊~~啊~啊!是这种吗?(咯咯笑)

欣珏:(拍手,圆睁双眼)天啊,你还真练过?

面具人:嘿嘿,没有啦。

欣珏:不可能,再来段!

[全景  欢笑背影中  淡出

第五十三场  毕星辉家房间  夜  内

[(中景  镜头卡到人物下半张脸)镜子中,毕星辉的嘴唇闭上又咧开,一直在咯咯傻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

[机器狗亮着两只琥珀蓝的眼睛在地上汪汪得转来转去。

第五十四场  欣珏宿舍床上  夜  内

[欣珏的床在靠窗的上铺,窗帘掀开一条缝。有皎洁的光照进来。

[欣珏躺在被窝里,头朝窗的方向。迎着光望出窗外,能看见月亮。此时欣珏的眼中有几丝似月光的寒凉与忧伤。

[宿舍里听得到其他舍友熟睡的细微鼾声。

[欣珏闭上眼睛,月光下,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眉头却隐约蹙动。

第五十五场  毕星辉家的房间  夜  内

[(全景)床上一角,毕星辉守着灯光,在膝上展开的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夜很静,可以听到笔尖摩擦纸面莎莎的声音。

第五十六场  欣珏家中  日  内

[欣珏大姐欣珠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欣珏推门进来。

[欣珠闻声抬头看。

欣珏:姐?你怎么回来了?

欣珠:(抬头)爸不是住院了吗,我来照顾他两天。(继续低头整理)

欣珏:不用,(将包包甩在床上)你还不如帮妈在店里打杂呢,妈最累了。

欣珠:(抬眼瞥她)欣珏你可有点儿过分了啊,他再怎么着也是咱爸,他这么大岁数了住院没人陪多寂寞啊。

欣珏:(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他寂寞?他高兴着呢,聊得水深火热的,恨不得跟同房的那老大爷喝两胄。我去他都——(突然闭嘴,假装什么都没说的转过身)你来了奇奇谁看啊?

欣珠:(笑着看欣珏转过身的背影)你去看爸了?

欣珏:(装傻)啊?

欣珠:没事儿。(偷笑)

第五十七场  邮局  日  外

[面具人从柜台取走邮件。

[邮件被塞进斜挎包里。

[面具人推起单车骑走。(远景  跟移)

第五十八场  马路  日  外

[欣珏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拄着胳膊肘侧头向路边望。

[面具人停在路边修车。

[欣珏无意中看到面具人,又惊又喜,慌忙在站点下车。

[欣珏在路边张望一阵,看到一旁停着共享单车,手机扫码打开一辆,骑到面具人跟前停下。

[欣珏假装气喘吁吁,仿佛骑了很久一样。

欣珏:嗨!好巧。

[面具人一惊,抬头,见是欣珏,微微放松警惕,傻笑。但仿佛还是有些陌生拘束得低下头。

欣珏:怎么啦?(歪头看车)坏啦?

[面具人闷头捣鼓着车链子。

欣珏: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修车铺,带你去啊

面具人:不用(站起身推着走)家里有工具,我可以自己修。

欣珏:(推车跟上)那我带你吧。

[面具人看看她没有后座的自行车。

欣珏:哎呀!我有办法。

[镜头切到下一个画面

[欣珏骑着共享单车走在前面,手拉着面具人的手。

[面具人只做在自己的车子上,不用蹬。被欣珏费力得拉着前行。

[欣珏扭头朝面具人笑。

欣珏:怎么样?聪明吧,我小的时候上学车子坏了都是小伙伴这样拉着我,朋友就要互相帮助,有难同当嘛(大笑)

[面具人突然停下。

欣珏:(差点被拉倒)你干嘛?不舒服啊?

[切下一个镜头

[面具人在前面骑着共享单车拉着坐在他自行车上的欣珏。

欣珏:(傻笑)变成我搭便车了,哈哈……

第五十九场  毕星辉家大门口  日  外

[欣珏跟随着面具人停在了一座两层楼独宅。

[两人前后错落站着,片刻沉默。

欣珏:(扭头看面具人,试探的语气)我可以进去吗?

[面具人迟疑,抬头望自己家封死的窗户。

[欣珏寻着他的目光望楼上,窗户都是封死的,只有二楼角落里一间屋子拉着厚厚的窗帘。

欣珏:没关系,(推着车准备打弯)那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面具人打开锁,推开一扇门,紧贴门靠着让开入口,示意欣珏进去。

[欣珏脸上笑开了花,一阵风似的闪身进去。

[面具人关上门用一只小铁丝勾从门缝里伸出去在外面挂上了锁环。

[欣珏愣愣得看着,一阵惊讶。

[面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又打开了。

面具人:哦,对不起,你别误会,我只是,习惯了。(不好意思得低头)

[欣珏慌忙摆手。

欣珏:没事没事。

[星辉在家时习惯了从外面反挂上门,虽然他知道,即使门大敞着也不会有人进来。

第六十场  星辉家楼道  日  内

[欣珏摸着黑紧跟着面具人上楼梯。由于门窗大都封死着,即使在白天,屋里还是阴森森黑洞洞的。

画外音(欣珏):第一次来一个陌生人家里,鬼屋一样黑。但我一点儿也不怕这个甚至还没有见过真面目的人。他让我觉得,越是在黑暗里,细微的星光越显得脆弱,才会更让人想去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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