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续)
如烟站起身,从这屋走到那屋,节奏缓慢,懒懒怏怏,心不知去了哪里,神似乎飞走了。她知道病好多了,烧退了一些,头脑也清亮了不少,又能想一些别的事情了。
她拿起电话,轻轻地,慢慢地放下了。她已经给哥哥打过电话了,他从来没有接过。
她在屋里又走了几圈,“噗通”坐到床上,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喂?”
电话听筒那边还是静静的。
“哥,是我,我是如烟。哥,你能回家来一趟吗?哥,妈走了,我没有亲人了。哥,我已经病了好长时间,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不接听。哥,所有的事情给我有关系吗?咱们家发生多少事情难道是我所愿吗?!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哥,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情人了。哥……”
如烟就像对着空气说话,声音颤抖着,眼泪一颗颗滴落。听筒那端一点声音也没有。可她聪明的大脑感觉到了哥哥在听。
“哥,咱们家所经历的种种变故,是我造成的吗?哥哥,我只想听一句话,是我造成的吗?”
如烟用力擤了一把鼻涕。
“哥,我还是要感谢你,你终于接听了我的电话。那次,嫂子接听的时候,告诉我不要再打了。我没听,我就是要打这个电话,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尽管咱们同母异父,但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哥。哥,我得的是血病,很严重的血病,可能,我在这个世界的日子不多了。”
如烟的脸湿漉漉的。哭得鼻子都变声了。似乎感觉那只脚又开始隐隐作痛,多少年了,不管身体那里不适,这只脚先疼。
如烟抹了一把眼泪,又慢慢站起身,这里翻翻,那里看看,似乎要找到什么,还什么也找不到。
她一点不怪哥哥,妈妈活着时,哥哥也从来不过来,他就在他可怜的爸爸那里。他总用表决心的方法告诉爸爸,说,他没有妈妈。
“妈妈都没有,他可能有这个妹妹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