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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
一城烟雨,一世情缘。对于凤凰古城的执念,已说不清从何而起,或许是源于那个叫沈从文的男子,他执笔诉衷肠,一笔一划地勾勒氤氲在雾气里的湘西水墨图,而带给我的,是对边城青山绿水的向往。婆娑的船影、缥缈的渔歌,那个守在茶侗吊脚楼,夜夜唱情歌的少年,羞赧浅笑眸子里透着清澈的少女,荡漾在一池春水里“月上柳梢头”的约定……总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深入浅出,我荡漾在沱江上做着梦,江面粼粼的波光跌进我的梦里,耳边缓缓流淌的不是水,是心上人在耳畔的细语呢喃……
多年前魂牵梦萦的土地,终于踏足的时候亲切的如同阔别多年的故土,熟悉的感觉如期而至。这是一个小而精致的的古城,依山傍水、诗情画意,细雨洗刷后更有一种不染纤尘的美好。穿过鳞次栉比的房屋,映入眼帘的便是寂静的沱江水,满目的碧绿缓缓地流淌,倒映着古朴的楼阁和摇曳的木舟。江边是浣洗衣裳的姑娘,穿着斑斓的苗族服饰,一颦一笑都透露着婉约之美,背着竹篓踱步的妇人,仿若时光隧道的旅人,带着远古的风尘在青石板路上款款走过,时间仿若在此刻定格,我随着这满城的风絮,跌落在一个不真实的梦境里……
白天的凤凰温婉如玉,夜色笼罩下的古城便尽显妖娆了。头顶的星光与江畔的灯火交相辉映,流光溢彩,沿着沱江两岸笔直的街道行走,耳边洋溢的是酒吧里缓缓流淌的音乐,时而高昂动情,时而浅唱低吟,在这撩人的夜色里,拭去单身旅人一身的落寞和惆怅。所幸身边人是心上人,执手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听着买卖人不绝如缕的苗音吆喝,玩弄琳琅满目的工艺品,踏着微醺的步伐和这世上无数陌生的人群擦肩而过,愈发享受这浪漫而生动的古城之夜。
凤凰古城也是一个适合发呆的地方,一抬头一低眉便是一处风景。踏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寻得一处江中的幽静,旁边是寂静旋转的风车,迎着沱江的清风,隐约看见远处山水如墨,这样的夜晚,华丽而宁静,我想起了《边城》的故事,笑容狡黠又倔强的傩送,是不是就在这样一个夜里撑着小舟唱着歌呢?那个如水般秀丽的翠翠又在哪个吊脚楼上痴痴的守候着心上人?有一丝淡淡的忧伤,为这令人唏嘘却又让人向往的纯净爱情,我握紧身边人的手,想许下“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的誓言,对上他的眼眸看到一丝默契的笃定,心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如果以往只是固执地因为沈从文的文字而爱上了这里的水墨丹青,那如今是为这古城里如梦如幻的意境而沉思 ,为这缥缈如烟的情愫而痴迷。在远古与现实、寂寞与笙歌交汇的小城里,我仿佛看见了时光的流逝和最真实的自我。忘不了古城的青石板路、黛瓦白墙,古朴楼阁上挂起的大红灯笼,哼着不成调小曲的摆渡人,更忘不了那个晚上心中默许的誓言和未曾表达的忠贞。
古语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窥见沈老的故居仿若看到了他的过往。自古文人墨客多风情,而这样一个宁静质朴的小城自然能孕育出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将一身诗意一世深情都留给了挚爱的伴侣张兆和。“一面看水,一面想你。”,“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他总在用最动人的情话让我们始终相信爱情最初的美好。
如果可以,愿拾一段流年剪影,随着沱江的渡船慢慢摇晃,风静止了时间,云定格了回忆,一面看山看水看心上人,一面思旧怀古许天长地久。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人世间对爱情最美好的期许莫过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