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沈从文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纪的人。”
这话刚好贴合了文艺女青年单雅的爱情。
十六岁时的单雅,正值青春最好的年纪。
那时的她,纯净美好的仿如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仙女。
那时候班里大部分女生都迷言情小说,单雅不一样,她常常捧着哲思看的津津有味。
我们在谈论好看的言情小说,喜欢的小说人物时,单雅从不参与,一个人静默地看文学名著或青年文摘。
那时候早恋成风,晚上我们同寝室的几个女生总爱谈论咱们班里谁喜欢谁,谁给谁写了情书,谁又拒绝了谁的告白的话题。但所有这些,都不会有人往单雅身上扯。
大概室友们都觉得,单雅这样纯净的气质不适合和早恋联系到一起。
毕竟单雅从来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少和什么人产生交集,她甚至没记住班上全部同学的名字。
但就是这样毫无烟火气的单雅,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悄悄的告诉我,她恋爱了。
02
恋爱,还是早恋?这件事发生在谁身上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故事主角是单雅,我感觉这简直像是一场愚人节的恶作剧,但我知道这绝不是恶作剧。
不仅因为单雅此时面若桃花的笑脸,更因为我对单雅足够了解。
作为单雅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我和单雅之间的相处一直是淡淡的,但一直是最走心的。
比起闺密这个词,我觉得soul mate(灵魂伴侣)更符合我和单雅的关系状态。
我们很少一起吃饭,但常会谈心。
我所知道的单雅,是一个精神世界丰富,物质生活也不错的姑娘。这样的姑娘,心灵是至纯至净的,所以她说自己恋爱了,我就算不敢相信,但也明白这一定是真的。
我问她缘由,她轻声吐了两个字“缘分”。
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觉得单雅所喜欢的一定是最好的,单雅她也配得上最好的人。
我只是告诉她,开心就好,还有要保护好自己。
单雅看着我傻笑,说谢谢我的祝福。
我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笑。
那一刻,温暖的阳光映在单雅的脸上,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03
时光飞逝,在半个多月后的某天早上,单雅的爱情故事,被人用粉笔描绘在校园一角的画报上。
那日清晨,我走过画报那边,看了上面的故事,当时只觉得故事很美,没什么别的感觉。
后来单雅难过的告诉我,故事里的女主角是她时,我几乎惊呆了。
原来这份因缘结合的爱情,掺了杂质。
故事里男女主角的巧遇,对话,告白等等全部是男生设计好的,只为了一个赌约。
单雅也是看了故事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深陷的爱情只是一个圈套。
她在看到故事的第一时间跑去问男友为什么设计骗她。
男生告诉她,虽然这是他为了赌约而做的一场设计,但他投入的感情是真的。
这话一出,已经在爱情里的单雅选择了相信。
没有人知道,画报上的故事是谁画的,但这件事情直接加速了单雅爱情的消亡。
04
如果说用精彩纷呈来形容单雅遇见了爱情的高一,那么单雅的高二简直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高二刚开学不久,面前摆了好几罐啤酒的单雅和我在操场坐着谈心。她一手拎着啤酒,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嘴巴缓缓吐出她和男友分手的消息。
这个消息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并没有多惊讶。
见我淡然的样子,单雅看着我一脸不解。
我说:“以谎言开始的爱情终究会结束,只是时间长短不一罢了。”
单雅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她向我娓娓道来了这段爱情的完整版。
第一次见他是在学校美术室。
那天午后我正在美术室画阳光下的教学楼,画的正投入时,我被一道声音打断了。一般被人打扰我都会不开心的,但那一次我没有,也许是那个声音超好听的缘故。
他那时说:“你的画真好看呀”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因为那幅画我只完成了一半。
他又说:“我也是美术特长生,虽然你没有画完,但我知道这幅画完成后一定很棒。”
这紧跟而来的解释,打破了尴尬,我回了一句:“我虽然喜欢画画,但不是美术特长生。”
我一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口跟他解释这个。
他嗯了一声后,呵呵笑了起来。
我被他笑的不好意思,丢下画落荒而逃。
之后我每次去美术室都会遇到他,慢慢的就成了朋友,后来他跟我告白,我遵从内心同意了。
原本一切都是开心喜悦的,但那次的画报事件,让我变得很难信任他。
慢慢的,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就变淡了,但我知道自己还是爱他的。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一场对话,才知道自己从头至尾都活在爱情骗局里。
话说到这里,单雅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喝醉了。
是的,这时候的单雅再不是从前那个至纯至净的女孩。
这段爱情让她快乐过,忧愁过,带给她更多的是坏习惯。
男友爱抽烟,单雅也跟着学会了抽烟。
男友爱喝酒,单雅也会跟着他去酒吧。
男友喜欢化妆的女孩子,她开始学化妆。
任凭老师怎么阻止都没有用,好在单雅的成绩稳居高位,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段单雅没告诉我的对话,后来我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
那个男生跟另一个女生说,我都为了你去追另一个女孩子了,你能不能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但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原来男孩会给单雅设爱情陷阱,是为了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一直想要超过单雅,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只好想出这个办法,却没想到哪怕陷入爱情,单雅对待学习依然十分认真。
05
和那个男生分手之后的单雅彻底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多次劝解无效,我选择了待在原地,等单雅回头。
遗憾的是,单雅不仅没回来,还早早离开了学校。
因为她怀孕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高二下学期。那时的单雅成绩下滑,迟到早退成了家常便饭,喝酒打架样样都会。一次次恋爱,一次次分手。
谁对她好,她就和谁在一起。孩子也是那时候有的,据说孩子的爸爸愿意负责,单雅也就不再上学,直接选择了嫁人。
单雅离开学校后,我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
她是悄悄离开的,我甚至没来得及和她道别。
再见单雅是在老家,我忘记说我和单雅的家离的不远。
那时候的单雅,穿着睡衣,身材变形,整个人再不见当年光彩。她的女儿在旁边左手扯着她的衣角,右手拿着棒棒糖在啃。
我问她是否后悔,她说不后悔。
那次见面的最后她告诉我,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只爱那个在肆意的青春里遇到的少年,哪怕他给她的是充满谎言的爱情。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晚一点遇到那个人,也许晚一点遇到,一切都会不同。
愿我们都可以在成为最好的自己的时候,遇见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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