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奕譞(xuan,一声),晚清军机大臣;第二子载湉,1875年登极,是为光绪帝;孙子溥仪,1909年登极,是为宣统帝。两位帝王都是在慈禧懿旨下继位,是什么样的老爷子让慈禧如此器重,如此放心?
话要从不久前说起。1861年咸丰死后,慈禧发动辛酉政变夺得垂帘听政权力;同治帝统治期间,掌权派恭亲王奕忻和慈禧共同把持朝政。对慈禧这样目光浅薄的人来说,她的独子同治帝显然不像康熙乾隆那样福祚绵长。同治帝在位12年,却只享年19岁,即使是在锦衣玉食的条件下,他独当一面的皇太后也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1875年同治死后,慈禧在养心殿西暖阁一片嘈杂的争论中斩钉截铁地选择了奕譞的儿子—光绪,作为下一任皇帝;原因很简单,光绪当时只有4岁,而且慈禧的妹妹是奕譞的夫人;光绪帝对慈禧来说,既是侄子,又是外甥。据说醇亲王奕譞一听到这个决定,一声哀嚎,瘫倒在地,大哭不止。
光绪即位后,奕譞主动向两太后(慈禧和慈安)请辞所有职务,说自己哀恸同治帝,同时旧疾缠身,只愿告老避贤。慈禧召集大臣商议,大家也觉着这么一个“太上皇”还在朝廷执掌大权确实尴尬,便准奏罢免奕譞。后来光绪帝在上书房读书,顽皮不堪,教书的师傅打骂都不是,慈禧就把奕譞召回,侍奉光绪帝读书,并赐予亲王双俸,一年二万两白银。
恭亲王奕忻与慈禧产生矛盾冲突后,奕譞开始代表慈禧出京,作巡视海防等工作。奕譞吸取奕忻的教训,一面办事,一面事无巨细地给慈禧报告各种事情;自己一有赏赐就请辞,工程一有成绩就请慈禧题字。
这样的“老实人”自然深得太后喜欢,奕譞在“半推半就”的亲王执政中,仍然坚持慈禧“训政”:时局艰难,皇帝年幼,万事皆需太后懿旨主持,此事臣不在深宫,不敢做主。
光绪亲政后,有大臣仿照明嘉靖年间“议礼”,奏报给奕譞上尊号。奕譞一听大事不妙,坚持请辞,毫不考虑自己是不是光绪帝亲生父亲的身份,表示自己高居亲王已经是十分惶恐,万万不敢僭越。
奕譞与李鸿章建设海军时,为讨慈禧欢心,奕譞主张挪用大量海防军费为太后修建颐和园,而正在颐和园修建最紧张的阶段,直隶和京师恰好遭受特大水灾,御史吴兆泰请求暂时停工,避免民变,却因此夺官;“铁帽子王”奕譞一言不发,兢兢业业地持续施工,直到1891年自己死时,颐和园终于竣工。
奕譞死后,仍从生前原封。孙子溥仪从慈禧懿旨继位后,他的儿子监国摄政王载沣行动也和他如出一辙,行事处处低调,只求自保,即使溥仪之后在沈阳“立国”,邀请载沣前去,他也留住小儿女,断然拒绝前往。
原来天下兴亡,与我无关,原来执掌天下权,也只够保全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