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老一少
丑年七月,阴雨绵绵,不宜出行。
客栈内的小二在楼下拨弄算盘。店老板左手撑着脑袋,无所事事。在这鬼天气,有谁闲着来客栈坐坐?
对面的店家早就关门停业,街角幸存几家卖伞的,但门店石板上都长了一片青苔。
“真是闷的不行。”客栈里有几位商人在躲雨,桌子上立着一盘凉菜和酒。的确,街上了无生气,而这雨淅淅沥沥地潮了空气,加上小镇地理位置又不好,空气闷就像瓮中的开水。
突然,一声雷鸣声吓得店老板差点磕了头。过后,一阵马蹄声开始由远即近,由轻到重传来,直到一群穿着斗笠,腰带佩剑的神秘男子驾马飞奔而过,溅起的水花都落进店门口。
这成功吸引了客栈里的人,甚至有人打开窗子望着他们远去。
“这是什么人?”店内顿时热闹了起来,连小二都忘了算账了。
“应该是皇氏侍卫,听说最近搜查叛逆搜得可紧了。”那皇氏侍卫是皇家的护城武士,保卫统制者的政权。
而叛逆者指的是皇家谋士东正扬。他与外界联合夺权之事被揭发,当夜逃窜,隐匿在各地方势力之下。
此时,客栈里靠窗的一位老者慢慢将开水倒入茶杯,茶杯里茶叶舒展,上下翻滚。
“孤老头,我们要去哪里?”说话的是一位稚嫩,眉宇清秀,眼睛水灵的少年。
老者端起茶杯,不顾温度,轻轻抿了一口。
“到了你就知道了。”老者,也就是孤老头,他双眼蒙着黑色眼布,继续道“我们该走了。”
孤老头起身,正准备去拉少年的手。这时,店家小二端着盆子过来了,肩上搭着一条洗的发白的桌布。
孤老头有意识地停了一下,少年抬起头看看孤老头,本想问为什么不走。但看到小二笑呵呵地走来问孤老头:“客官,外面还在下雨,这就走了?”正说着,暗地却把一张纸条向孤老头伸来,并悄悄语:“友人。”
然后,小二一抽肩上的桌布,让开一条路,自己收拾桌子去了。
当孤老头下楼时,小二大声叫:“客官慢走。”
暗地里,孤老头有些震惊,惊讶的不是小二的另重身份,而是没想到那个人的线人居然遍布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镇客栈。
孤老头撑开伞,把伞别在少年头上,自己淋着雨向前走。小二的目光紧跟着孤老头,跟着他下了楼。
店家老板盯着小二,满是抱怨:“又没有几个人,叫这么大声干什么?吵我的好梦。”小二赶紧弯腰陪笑说:“不敢了,不敢了。”便主动去拨弄算盘。
守城的武士在城墙下互相谈论着天南地北,从闺房女儿到政治政权。
正聊的大笑时,那戴着红色翎羽头盔武士从墙两边的阶梯走下来,斥道:“你们两个,谈什么呢?不好好站岗,小心罚你几十大板。”那两个武士低声唯偌应承,站直了身板。
就在红色翎羽武士转身回去时,突然,下面的一个武士叫了一声:“有人来了。”
红色翎羽武士眯着眼向雨中望去,只见一高一低,一老一少从朦朦雨中若影若现。此时心中想道,这天气还有人出城的定不是有什么重要事。他又回过头走了下来,等他们。
此时正是孤老头与那少年走到了城门口。孤老头径直走向铁红色的城门,停在了两个武士铁戟前。
“你们是什么人?要出城干什么,不知道现在查的紧吗?”红色翎羽武士站在两个问话的武士后面,打量着那个老者。
“我们只是寻常百姓,正要赶路去投奔风波城的亲戚。”老者把伞握得紧紧的,语气很平和。
那红色翎羽武士一惊,看到了老者隐藏在布衣里的剑,脑海里一闪,想到对方可不是普通百姓,而他又不想在这没有人迹的时候打斗。
不想失了尊严,他向前推开两武士并摆出一副权势模样,道:“想要出门,总要有些证明才行啊。”
少年眨眨眼,突然明白什么似的,赶紧从自己的包裹中摸出几两银子,然后递去。身后的武士都是一惊,红色翎羽武士镇定地接过,也不顾多少,向后挥手叫道:“放行。”
那两个喽喽跑去移开障碍,站在两边。
其实,孤老头是有意展示出佩剑,给出威慑。但他也不想惹出是非,于是牵着少年的手,缓缓走出了城门。
少年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这个城池的人,大都有贪图钱财,以权谋私的品性。曾经就有恶霸杀人,出钱消灾的案例。
“小泽,知道你为什么叫边泽,而我姓孤吗?”孤老头收起了伞,南方的雨下一会又会下的。
“不知道,可能是孤泽这个名字不好听吧。”叫边泽的少年爽朗地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孤老头决定有些东西还是不告诉小泽,他又继续问:“那你想学武功吗?”在这个国度,崇尚的就是武功,当一个武师更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边泽立即回答:“当然啦,我想练武功,打败阿福。”阿福是个大胖子,他经常欺负边泽和其他邻居小孩。
“打败阿福之后呢?”孤老头这天的话是有史以来最多的,这让小泽很不习惯,但小泽还是继续回答:“我想,继续跟你行走江湖。”
孤老头摸摸边泽的头,边走边说:“那好,我明天就送你去风波城的黄石学院,学好三年,我再来找你。”
“你早该这样了。”“嗯。”“那你呢?”“我等你出来。”“孤老头,你要活着。”“小泽?”“我看到了你那张纸条,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去做。”
“嗯。”孤老头应了一下,他很惊讶边泽的聪慧,但是一想到他的父母,便理所当然的理解了。
孤老头知道,这次分别,他不知道能否再见到边泽?再见边泽又是什么场面?
而那张小二传的纸条落款便是,东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