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3)

       我的雪国和现实世界只隔了一个透明的墙,但是彼此看不见,这使我的心很踏实。这一早,我想要去问问他们适不适应雪国的生活。我的雪国是一直有的,在我还是一个很小的小孩,我就喜欢跑到雪国来,一个人堆雪人,玩累了就趴在房间里做梦。真正建立雪城是老马给我的启发,想象可以通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老航大约比老马晚到,我怕他不适应雪国的生活,因为他喜欢热闹的气氛,虽然他不爱说话。我怕他不适应。我的雪国绝对不能有太多人知道,要保持这个世界的孤立。每个人的呼吸都会排出二氧化碳,这里的绿化又少,雪很深重,假如到处都是人,这里的冰雪早晚会融化的,再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澄清雪白。

       老马倒很适应,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只是偶尔需要找人聊天。我就是那个陪他聊天的人。这一天,我早早地拜访了老航,门一打开,照例是一阵寒暄。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落寞。我知道他想儿子了。我说:“老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以打开电视看看。”老航惊讶了一下,说:“好。”我让他调到了梦频道,说:“这里你可以看到他的生活。点开说话按钮,你可以想象一个场景,然后同他聊天。到了晚上,他做梦的时候就能收到了。”

       老航惊呆地说:“哦?还有这个功能?”

       我补充说:“假如说你们之间有心电感应,那么你想说的话就像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他的脑海。不过,不是所有的亲眷都有这种微妙的联系。这得碰运气。但是梦没有这些限制,它可以无拘无束的。”

       老航问:“当真?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当我走出雪城的时候,看到老马一个人趴在雪地上铺鹅卵石。我惊讶极了,问:“老马,你在干什么?”老马说:“你二!雪地滑,万一你过来,摔倒了,怎么办?难不成我背你回去吧?”我眼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哭得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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