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我们”。
“我们”。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对彼此说,这无疑是最热忱的爱慕,最深沉的告白。
我们。
1、假小子+公主童话=长发飘飘
这条公式是她的成长史。小时候,她酷爱短袖T加小短裤,再顶上一头标准的男孩子锅盖头,俨然是一副小男孩形象。
一天,父亲有感而发,再这样下去岂非养了一个混天魔王假小子。所以,在无数个挑灯夜战,几近无所不用其极,用尽心思。终是在度娘知乎报刊等等一切知识库中收刮出一条终极宝典。
在每一天的清新早晨,在每一天的温馨夜晚。他与她俩人轮番上阵,秘密行动联合起来给假小子讲安徒生爷爷和格林兄弟的话本。尽是挑些“白雪公主”“睡美人”“灰姑娘”的美女范本,旨在营造出一种梦幻且美妙的女孩儿的爱情之路。在强大双人联盟的灌输以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不移信念之下,她默默选择了臣服,开始蓄起长发。
然而在某天的清晨父亲放弃了娓娓道来的童话故事,只因前天晚上她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粑粑……这些个故事里的粑粑们都像是坏人”
“为什么呢?”
“大都是娶了后妈,就不管不顾亲生女儿。”
父亲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痛定思痛,觉得这些童话大多都有辱父亲在女儿心中的光辉形象。拍案而起,坚决不能再讲下去。
2、她开始了攒钱。
这两天妈妈总是旁敲侧击,变着花样琢磨着问她偷偷攒下了多少私房钱。她怯怯地捂住小碎花布袋钱包,附上妈妈的耳畔,悄悄地说“攒了一百多,你不要告诉粑粑哦。”
上星期,父亲召唤她过去,从桌上抽出一张合同。最顶格黑体加粗的四个大字“父女契约”。
她不解,半个身子都趴上四角方桌,细细地也疑惑地看着蚯蚓般弯来绕去的笔画。
“听老师说,你上课也不好好学。”
父亲一板一眼的严师般面孔,使她脑海里立即浮现詹老师凶巴巴的眼睛。她打了个寒颤,老实巴交地垂下眼睑,可怜兮兮地咋舌。
“哎,你签个字吧,我付钱你自愿学习。识得一字一块。跟我下围棋一盘10块,打赢五十。英语单词……”
转祸为福大抵是这个理。
“你出门不带钱的吗?”父亲看她自个套上小皮靴轻装上阵,什么也没带。
“你不是很有钱吗我带干嘛?”她一脸纳闷。
“万一你看中什么喜欢的东西呢?我陪你散步你就不带点钱犒劳一下我?”
她磨磨蹭蹭不情愿地脱下皮靴返程,从钱包抽出张崭新的五块钱票子想了想决定给他买了一块钱的冰棍。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大抵也是这个理。
3、“等哪天我老了,万一我得了老年痴呆症你打算怎么办?”他啃着女儿给买的硬邦邦冰棍回头问。
她边舔着香甜的冰淇淋边思索了一下下。“嗯,那我就负责抽出那张合同,让您在上面签个名字。这次,换我来教您。”
4、晚饭刚放下碗筷,父女俩便依偎在一块高高翘起二郎腿半瘫地靠着沙发煲八点档婆媳黄金剧。
妈妈刚把饭桌收拾干净,站在厨房频频回望客厅高谈阔论的父女俩。她皱起眉头,喊了一声“爸爸,过来洗碗。”
父亲闻言立马办了个鬼脸,唉声叹气地拖长调调“你快点洗完过来看剧啦。”
妈妈叉着腰郁闷地呼喊“女儿,过来洗。”
父亲立刻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利索麻溜地跑进厨房,笑呵呵地接过妈妈手里的抹布,屁颠屁颠地说“我来我来,麻烦我女儿干嘛。真是的。”
“我们”,是一家子的代表。
是以父亲、母亲与孩子为代表的组合体。
“我们”,在往后的时间长河里,会渐忘那些美好时光。或是记忆健忘使然,或是岁月催人老使然。
但在有限而清晰可见的日子里。
“我们”,一切尽在不言中。
爱,也必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