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终将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都将成为亲切的回忆。
———普希金
19世纪俄罗斯浪漫主义文学的重要代表、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
他被称为俄罗斯诗歌的太阳。
在莱蒙托夫未成名前,他被认为是要两百年才能出现一个的天才人物。
然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态会是永恒的充满希望与无限的乐观。
普希金为了革命一路抗争,走过希望与绝望、狂喜与迷茫,
虽然或许仍存着遗憾与不甘,
但最后剩下的,大多应是一种豁达与坦然、问心无愧。
他虽未找到现世中的幸福,但终是得到了自由与宁静。
普希金诗中的语言带有生动的民间气息,
这不同与传统的贵族古典主义文学,
充满了对民主和自由的渴望。
他受十二月党人与进步思想家的影响,
抨击着农奴制度、歌颂着自由与进步。
这也是他作品的主色调;
又受拜伦的影响,
描绘出了许多带着强烈的热情,
又心怀忧郁的、有魅力的英雄人物。
高尔基说,
普希金的创作,是一条诗歌与散文的辽阔和光辉夺目的洪流。
他好像在寒冷而又阴沉的国度上空,燃起了一个新的太阳,
而这个太阳的光线,立刻使得这个国度变得肥沃富饶起来。
早年的他,曾心怀大志,
对改变旧制度、追求自由充满勃勃信心,
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沙皇统治下的黑暗,
描绘出一个充满幸福与希望的未来:
同志,相信吧:迷人的幸福的星辰,
就要上升,射出光芒;
俄罗斯就要从睡梦中苏醒;
在专制暴政的废墟上,
将会写上我们姓名的字样!
很多很多年,他都在不倦地践行着这个誓言,
将笔下的诗化作锋利的刃,
不屈不挠地用自己的方式抗争,
默然无声地进行着革命与反抗。
他创造了独特的诗文风格,将浪漫主义与现实融合在一起,在内容上改变了思维方式;
他改造了俄国的戏剧形式,引入了莎士比亚式的人民原则,从舞台上转变了时代精神。
他付出了许多许多:
从莫斯科、彼得堡的青年时代,到在南方的流放时光;
从平静而寂寞的乡村岁月,到在高加索的野营生活;
从波尔金诺的滞居生涯,到早早逝去的最后年华。
他经历了许多许多的事,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
他曾鲜衣怒马,怀着改变现实的伟大梦想;
亦曾潦倒困顿,备受流放禁锢与疾病折磨。
他曾与友相伴,共筑那美好时代的愿景,
亦曾为人所害,被迫对现实的残酷低头。
他短短的一生,与大多数著名诗人一样,
充斥着坎坷、挫折与失意,
伴随着不解、非议与责难。
从少年时被认为空有小聪明与生性浮躁,
到作品不被人理解时被批评缺乏独特创造。
他在遭受沙皇统治的压迫之余,
亦遭遇了外界的种种打击。
对此,他曾坚定地说:
诗人,不要重视外界的爱好。
狂热的赞美不过是瞬息即逝的喧声;
你将会听到愚人的批评和冷淡人群的嘲笑,
但你应该坚决、沉静,而执着。
然而,日渐加重的压力与负担,却使他感到悲伤:
“我体验了自己的愿望,
我厌倦了自己的幻想。
现在就只是一片痛苦。
那心灵空虚的果实留在我的心上。”
他愈发觉得孤单而绝望:
“舵手死了,水手们也死了!
只剩下我一个隐秘的歌者,
被暴风雨扔到海岸上。
我一边唱着往日的颂歌,
一边把我潮湿的衣裳。
晾晒在太阳下的岩石旁。”
在生命最后几年里,他这样理解自己的使命与价值:
我所以永远能为人民所敬爱,
是因为我曾用诗歌,唤起人们善良的感情,
在这残酷的时代,我歌颂过自由,
并且还为那些倒下去了的人们祈求过宽恕同情。
他终是感到了释然:
赞美与诽谤,都平心静气地容忍,
更无须和愚妄的人空作争论。
但这种旷达的心态,
不过是他漫漫孤独的陪衬。
然而在他猝然长逝后,
数以万计的民主阶层的人赶去悼念他,
无数的文章被写来赞美他的价值;
无数的声音响起,反抗黑暗的统治。
这是否标示着,
哪怕他因生前忽略了那些支持着他的人而悲观,
他也从未被这些人抛弃与遗忘;
他未竟的心愿,
将成为这一阶层持久为之奋斗的梦想。
甚至在百年后的今天,人们提及他,
依然充满了尊崇与敬仰,说
——他是位不屈不挠的革命家。
大家之所以需要珍爱他,是因为他所写诗的天才,他的不屈不挠的反抗性,他对于真理的不知疲倦的追求,他用来灌输生活的那种欢乐与美丽,他的深刻的人性与文化,他的语言的无比的音乐性,和他的文字的崇高的明朗性与朴素性。
别林斯基说,
只有从普希金起,才开始有了俄罗斯文学。
因为他的诗歌里跳动着俄罗斯生活的脉搏。
是以他去后,人们这样缅怀他:
“俄国诗歌的太阳沉落了。”
那么,就愿他如他诗文中所写的那样,
在不同于现世的另一个国度,
找到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属于他的自由与宁静:
没有被生计困扰,没有为琐事烦心,
不必做不愿做的事情。
这,也该会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幸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