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风再起，仍会重绽笑颜

文学院 2016级王露璇

        五年不过是历史长河上的一个小小的刻度，但从这一个小小刻度窥去却也带来很多改变。

        大风吹来了，那些日子也随风悠悠飘荡。人们啊，在那些飘荡的年华中遍体鳞伤也慢慢迷失了方向。那年，我如儿时那般提着鞋赤着脚站在河边，却看不尽以往清澈的河底，四下里很安静只有“哗哗”排水的声音，那水污浊的让人不忍心看下去，可是我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清与浊的相撞，可我就只能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还有河面漂浮着往日潜伏的游鱼如今他们也同我一样，寂寞无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了呼吸而我还在苟且的呼吸着这污浊的空气。我提着鞋，赤着脚离开，我忘记了那些翠绿的青草也同那对岸的游鱼一道离开了，我的脚深深浅浅地踩在石子上，塑料瓶子上，垃圾袋子上，还有玻璃碴子上。我低头望了望不知何时划破溢着血珠的脚，这疼比起心底的疼已经算不上什么。我站在那片荒芜的草地，仰头望着矗立在天边的烟囱，层层远山被层层高耸的烟囱点缀着，浓黑的烟滚滚如幻如雾。眼眶生了一层雾气，捎带的鼻尖也酸酸的，我不敢低头怕会有泪珠从眼眶溢出只得偷偷搓了搓眼睛，抽了抽鼻涕。忽地，侧头发现，有个老婆婆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认出她就是那个在山脚下开着小杂货店的婆婆，她那间砖瓦铺造的小屋被高耸的水泥柱取代了，她和我一样站在没有草的石子上，她的脚和脚下那块小石差不多大，她牵着两岁的孙儿，抬着头望着那幻梦似的滚滚浓烟，懦懦地嘟囔着“怕是有天兵天将要来喽。”接着又摇着头说“就算天兵天将来也救不喽。”她低头对孙儿说道“你看看，以后啊，你就什么都没有啦。”她用手揉着布满皱纹的眼眶。我明白她的眼睛和我一样的酸涩。“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家乡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也失去了他们拥有的。”我站在小镇街道上看着越来越多的小轿车多了起来，可是啊，车里的人们再也没有了笑颜。

        再后来，灰暗的天空渐渐放出灿烂的光辉。到了夜晚抬头仰望夜空，众星都有所归。我站在街道上看着那个提着装满红色颜料铁桶的人，他拿着蘸满颜料的刷子在墙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标语，一撇一捺，一方一正，一寸一厘之间书写着期望，书写着未来的美好。“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的标语冲满了整个街道。人们都重新期盼着红砖绿瓦，青山绿水的归来。盼望着盼望着……

        我站在河边望着终日不肯停歇的排水口停下了它那仓促又污浊的脚步，我站在草地上仰望着那高耸的水泥柱里排出的阵阵浓烟也慢慢烟消云散，河堤上的小草又开始重新生长，嫩嫩的芽儿让人不忍心去踩。

        再后来，我提着鞋重回到了河边，那些游鱼也回到了它的家园，它们在水底游来游去回归了往日的欢快。我看着那个婆婆用手里的拐杖高兴地敲着地，她望着孙儿脱下鞋在河边趟水，看着他开心地俯身抓鱼最后又两手空空，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出笑靥。我提着鞋小心翼翼地绕开它们，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小镇开始发展生态农业，大棚里的水果蔬菜滴着清晨的露珠，生态园里松鼠上蹿下跳抱着松果不肯撒手，孔雀用衣裙写下霓虹，绽放着它的金缕衣。山又青了水又绿了，人们都慕名而来采摘水果，爬山看水。一座座小洋楼拔地而起，农家乐庄园有声有色。我站在街头，看着坐在轿车里接游客的人们灿烂地微笑着。

        我看着婆婆领着那个五年前还小小的孩子背上了大大的书包走进了校园。他站在讲台上高声朗读着他的作文“我的家乡，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有青山绿水也有金山银山……”骄傲的声音在安静的校园里悠悠地回荡着，层层穿出，传到家乡每个人的耳朵里，蔬菜水果大棚里在用电脑调控温度的人停了下来，听着听着笑了。在二层小楼上砌着墙的人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听着听着也笑了。山脚下那间崭新的红砖绿瓦的小屋里的婆婆也探出头来，听着听着也笑了……

        五年改变了很多，就算大风再起人们也不畏惧仍然会重新绽放笑颜。因为我们知道：在耀眼又灿烂的光辉的指引下，日子正在变好，而且，还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