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我是你的
黑暗孕育了光明,而光明之于他却是间隔分明。如果说是天生的对立,那一定是亲如兄弟吧。
“轰”一声巨响,岩层断裂,大地震荡,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被深深的嵌入了雪地之中,而其眼前的半空中,停浮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他缓缓的向下飘去,直到黑袍男子的身前停下,嘴角轻动囊囊的抽动着缓缓吐出。“你输了”.....
“我输了,咳”伴着一声撕裂的咳嗽,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血流顺着五官的轮廓缓缓的染红了雪地,眼前的天空模糊了,渐渐泛起了红色,那是眼睛被鲜血染红了,而这猩红的视线,令人狂热和躁动。黑袍男子的嘴角突然剧烈的抽动着,癫狂般的狂笑着,笑声似有不甘又有痴狂。
“天变红了吗?咳咳咳咳,这是我的血染红的吗?真美。”
“小吾,别说了,赶紧逆转元力止血吧,我带你回去,到你的族人那边,然后......”白袍男子一脸复杂的说道。却被痛心的咳嗽打断。
“咳咳,”又一口鲜血吐出,从嘴角流向地面,渐渐的染红了一整片岩石。“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守护自己的立场是你该做的,但毁灭敌人是我该做的,至始至终我都没想过和平,因为贪婪,我们一族只渴望胜利,或者战死...…”。
“棋子吗?他们说的没错,你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威胁到王城和平的屠夫,我曾疑惑自己的判断,现在想想真的很可笑”白袍男子垂下眼眸失望痛心的苦笑。
“咳,咳,哈哈哈咳咳”黑袍男子大笑着,随之而来又是大出血“生命之花若无法绽放,就只能凋零。墙内的和平滋养着你,墙外的争夺磨练着我,我的族人永远都无法进入这座城市,只能住在隐蔽的山洞,巨大高耸的树上,随时可能塌陷的地底咳咳咳咳咳咳咳,世间所有的不公都在出生的那一刻如影随形,而快乐的时光只存在那些天生拥有太多资源的群体,而出生不好的群体,要么成为奴隶,要么生活在这片乱魔森林中,为了点滴的资源,冒着被野兽魔物吞噬的凶险。他们有的选择吗?没有,而这场无力的反抗,要么成功,要么战死,这是所有人的夙愿。而大城主要求你带我回去不就是希望要挟他们,成为你们的劳动力?”
白袍男子一脸茫然,他从未看到有什么不公,所有的劳动力也都是自发的有酬劳的,大人物们每天都会有组织有纪律的为苦难的人们讲道,虽然辛苦但却都在努力的活着。而如今因为战争,男人们不得不穿上铠甲拿起武器,离开温暖的家庭,与妻子孩子老人告别。孩子们女人们躲在家里祈祷着男人平安归来,等来的只有噩耗。想到这些他的情绪开始翻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这个他曾今最放不下的兄弟,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导师老杰森,厨房里的婆婆和姐姐们,还有院长阿基米,还有失踪的蛮族同学,小泰坦,小巨森,小蛮王……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整个学院被灭,自己的族类也也因此失踪,这都是出自这位自私的哥哥之手啊!
气氛异常的阴沉,白袍男子陷入了悲情的回忆,无暇身外的一切,
黑袍男子似抓到对方的破绽用尽全力从地上弹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向白袍的胸膛,白袍也不是等闲之人虽然失神了一下但在千钧一发之际手掌化剑一剑刺穿了黑袍男子的胸膛,而黑袍男子也刺中了白袍男子的胸膛。黑袍男子靠向他鲜血狂涌染红了白袍男子的手臂一直流向他的身体,而白袍男子的眼神却痴痴的望着黑袍男子的身后,眼角抽动了几下,泪水喷涌而出,原来黑袍男子在最后关头收起了气剑,来到白袍身前的只是一只无力的手掌。而掌心处泛着黑色的光晕,毫无杂质的黑暗能令所有的光芒失去色彩,它剧烈的挣扎着,似有不甘,又有不舍,抖动了一下缓缓的流进了白袍男子的胸口然后慢慢的失去了光辉……
“此后世界只剩光明,再无修罗…”黑袍男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解脱了一般,欣慰,痛快,轻松,让人以为这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拥抱……
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另一股记忆令白袍男子措手不及,他没办法去思考别的东西,只能任由那记忆蔓延,然后读取,快乐的时光,误解的一生,处处保留的决战……
“哥!”白袍男子崩溃了,他难以想象,更无法相信,一直以来的坚信彻底的瓦解,原来自己所崇尚的正义,只是一把屠夫手中的剔骨刀,错信了,错杀了,错过了。
时间停顿在这一刻,白袍男子的眼睛红了一圈,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双手紧抱着身冰冷的躯体,全身的肌肉都在此刻绷紧....
半饷过后,他崩溃了,大声的训斥着: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清楚,总是默默的靠行动去证明这一切,我一开始就不如你聪明不如你努力不如你隐忍除了运气我毫无胜算,你所做的一切看似背道而驰,却是唯一的出路,而我只能看到眼前一步,但你却能望到那终点。”
“我值得你托付吗?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我以为看到的就是真的,我以为我所坚持的就是正确的,可是到头来最可笑的却是我自己”
“以前输的总是我,因为你总说我太过单纯看不到更深的东西,我不信,我总反驳你的自大,也嫉妒你的自信,后来你再也不和我纠缠了,总是对我说,只有你不需要改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每次你离开的背影总是特别沉重。”
雪地上黯然的背影,剧烈的抖动着,咆哮着,
“现在我懂了,代价却是永远的失去了你,这样的理解我要来干嘛!我要来干嘛!我只要你回来,快回来啊!”
我还记得
每当我犯了错误失去信心的时候,你总会说,芽儿都需要滋养,温室里只有宠物,而那些叱咤四方的大人物,哪个不是脱胎于磨砺,辗转于生死?你不是说你要成为天下第二吗?
我会疑惑,“第二”“为什么是第二”
你总会敞开心扉大笑,一点不谦让的大喊“因为我会是天下第一!”
然后我的难受就被委屈盖过了,然后我们又会打闹在一起,就像这样,我拼劲全力要赢过你,而你每一次攻击都怕伤到我。从前我不知道,总以为我们相差无几.....
呵,你要做坏人就坏到底啊。为什么如今要把这些记忆给我看......让我一直糊涂下去不好吗?
宁静的天空,白茫茫的雪地,一人怀抱一人,静止的时间,涌动的心绪,颤抖的肌肉,那是心痛如绞,意识和肉体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周遭的空气,时而温柔时而咆哮,远远看去那一块空间扭曲变形,没有固有的形态。
白袍男子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迫,心灵快到了崩溃的地步。身体内黑色的气息和白色的气息相互碰撞,缠斗,无休无止,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他们就这样缠斗着,没有暴戾的气息,反而越斗越愉悦,就像两条一直生活在一起的鱼儿相互追逐打闹...
只见白袍男子轻舒一口气,缓缓自言:
“正如你所说的,我能完成你办不到的事情,那这次就换我来守护你吧。”
“我来完成你所理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