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看见过风?我和你,都不曾看见过。但是当树叶颤动之时,就代表风正吹拂而过。我不后悔我曾爱过,只是天涯从此寂寞,又没有一件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
我并不是一个孤独的人,或者已经不是了。我发现只要我真诚地帮助别人,关怀他们,或者谦卑地当做笑料逗他们开心,他们就会回馈我同样的温暖。
但我从未想过我最喜欢的人,我怎么都走不进她的心里。后来,也没有一件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一
在那个清风拂人的早晨,我定睛注目着那个女孩。她拿着行李箱,左顾右盼,却不曾鼓起勇气去询问经过的学长学姐。我很想上去帮她,却不知为何心跳加快,一下子犹豫起来。
她看向了我这里,我慌忙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她也笑了,羞涩又倔强。
我知道她。刚才很多同学欢笑地拥挤在办卡处时,她一个人站在外面,静静看着那群人,思考着什么呢?她像是超脱于环境之外,是孤傲吗?突然一阵风吹过,几张档案表被吹落,她急急忙忙地去捡,又拘谨地送到旁边桌子上,压好后,又站回原处。
“我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吗?”带着她去女生宿舍楼时,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抽住了,突然扭头对她说。
我不想她孤独,我想和她一起。
她像是憋着笑,“好呀。”
二
我兴奋了好多天都停不下来。我仿佛拥有了一件最宝贵的礼物,我可以带着她到处逛。但她时不时提醒我,我们只是最好的朋友。
没关系,最好的,就够了。
我带着她去吃大披萨,她亮闪闪地眼睛冲我微笑。她突然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这个平常讨人喜欢的大男孩却一句俏皮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吗?有时候相对无言才是最美妙的境界,我们足够熟悉了,才会沉默着铭记。”
那天晚上,她指着月亮说,“看,月亮那么圆,当它看着你的时候,记得那是我在看你。”
我特别喜欢她看着我,我特别喜欢盯着月亮看,我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我想我再也忘不了这样的瞬间。
三
所有的人都说我傻,我从来都不在乎。朋友们说,可儿根本不喜欢你。你不要被伤害呀,你可是我们的大活宝,最近你都不和我们一起玩了。
我不在乎我是不是傻,我喜欢她就够了。
可儿说,你不要喜欢我。
我很失落,我责怪自己,我为什么这么贪心呢?为什么总想得到她呢?做最好的朋友不好吗?
我带着她去看电影,去麦当劳,去品尝新烘焙的土司,逛豪华的大商场。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圣诞老人逗她笑,又把自己新买的衣服拍照给她问她我帅不帅。
她给我看她的日记本,她的爸爸妈妈每天都很忙碌,那些孤独的日子总有书籍和音乐陪伴。她从不奢求有个知己陪伴她,日记本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会把梦里的远方记录下来,努力地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无关他人。
四
我好想陪着她。我有那么多朋友,我却独独想陪着她。在失眠的夜里,我折了一个又一个的心,当它溢出我的抽屉时,我会把它们送给她。
我很紧张地等着她来教室。
她一抽书本,很多的折叠心掉到了地上,她沉默着。
扭过头对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看着我的心随意飘落,不禁打了个寒战。
五
可能,她从来不需要我,她只喜欢她的世界,我又为何非要闯进去又被她刺呢?可能,我还是不懂她。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撑下来那节课的,我也再不想回忆起。
我从不会受伤,我是个男孩,我有很多好哥们,有很多女孩喜欢我。丢了她没关系,没关系。
给她自由吧。我想酷酷地冷笑,却抽搐地流了泪。我什么时候能遇到下一个让我喜欢的女孩呢?
六
都忘了吧,怪我太痴情。
是没了她,世界变了样子,还是我太专注于她,好久没看这个世界了呢?
同年,最爱的奶奶去世了,爸爸妈妈也开始忙碌一整天不回家。我再也不想伪装给别人快乐。
快毕业吧,我想逃离。
那天,我隐隐地看见可儿朝我走过来,我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刚刚路过。”
我看着她匆匆而逃的样子,早已失去了追她的冲动和勇气。
我不遗憾,谁没有一段狼狈的过往青春呢?我只想足够地成熟,足够地不怕伤害,遇见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