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并非大自然的地理变化,而是地上人为的统治范围的变迁。
明末的农民起义,最大的特点就是“流而不守”。各自为政,流动出击;各路义军相对独立不相统属。只在少数严峻情况下,才会组成临时的松散同盟,以应对共同威胁。
经历十多年风云跌宕、大起大落,许多义军或亡或降。也有一部分相互融合,逐渐形成以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以及“革左五营”为首的四路大军。
崇祯十四年秋,因为意见不合,罗汝才离开张献忠,前往河南与东山再起的李自成“合营”。
崇祯十五年十月,李、罗联军取得“柿园之役”的胜利,扫清中原声威大震,极大的鼓舞了各地义军。盘踞安徽山区多年的“革左五营”接受罗汝才的邀请,西出河南与李、罗联合。
罗汝才是一个狡诈多变、沉湎酒色的人,却为人圆滑,深得众心。贺一龙是一个性情鲁莽,直来直去的陕北硬汉。
崇祯十五年,李、罗联军三围开封的时候,明朝河南巡抚高明衡巧使“离间计”,将伪造给罗汝才的“密信”潜送给李自成。当时因为形势的需要,李自成“引而不发”未作深究。
当年十二月,攻占襄阳后,为快速扩大战果,义军决定兵分三路:罗汝才军西向郧阳,占领郧襄等地;贺一龙等军东向德安,占领德黄等地;李自成主力南向承天,占领荆州等地。
崇祯十六年初,李自成主力比较顺利的攻占了承天、荆州。而罗汝才在郧阳却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军心动摇,迫不得已退守房县,谷城。东向的贺一龙进军迅速,在占领德安府后,很快就打到了黄州地区。可是在他二月初六攻占麻城后,却出人意料的回师襄阳了,并且在第一时间去见了罗汝才,第二天才去见李自成。
据跟随贺一龙东征的李军部下密报,贺一龙在麻城秘密会见了张献忠的使者。听到这个消息,再联想到罗汝才的懈怠,贺一龙的傲慢,顿时让李自成又惊又恼。
崇祯十六年正月,李自成从承天回襄阳的时候,首次打出“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的旗号。没几天就有人向他报告:罗汝才也挂了一面“代天抚民德威大将军”的大旗,这让李自成的心腹部下们愤愤不平。
回到襄阳后,在众多谋士、将校的策划下,李自成开始组建农民军的“中央政府”。期间,李自成多次宴请包括罗、贺在内的重要将领,向他们宣传自己的雄图大略,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共襄盛举!不料罗汝才却似醉非醉的讥讽道:“吾等横行天下为快耳,何专土为?”其他观望的将领也纷纷起哄,让李自成大失所望。
战局变幻,时间飞逝。为尽快统一战线、调整部署,李自成决定对罗、贺“摊牌”。当年三月初,李自成安排了一次精心策划的“私人宴会”,最主要的邀请对象就是罗、贺二人。跟李自成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的罗汝才托病不出,而身在襄阳的贺一龙却如期而至。
席间,李、贺二人话不投机,气氛越来越紧张。最后,李自成质问贺一龙“黄州到麻城近在咫尺,为何不取?”贺一龙反问“我军攻下的德安凭什么被你据为己有?多少年的老规矩,你凭什么不遵守?”李自成火冒三丈,直接再问“在麻城接见张献忠使者为何不回报我?回襄阳后为何迫不及待的先见曹操?”贺一龙暴跳而起,大声斥责李自成心胸狭窄、排斥异己的“种种恶行”,并扬言率军出走!事已至此,还没等李自成发号施令,埋伏在酒宴附近的心腹部下早已将贺一龙绳捆索绑。
当晚,在手下谋士将领的撺掇下,李自成最终决定处死贺一龙。并连夜赶到曹营,于次日清晨,在卧室里斩杀了罗汝才。
参考文献《流寇志》《汉口丛谈》《南明史—钱海岳》《明史》《汉阳府志》《武昌府志》《明末农民战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