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多,我带着芒果来湖边坐一坐。这已经坚持三天了。
这个时候的天空是一抹浅蓝色,极少的两瓣云挂在空中,与大面积的蓝形成鲜明的对比。又像是画家将他的画笔沾了一些白色的颜料,噌噌在蓝色幕布上刷了两笔。
我来到往常静坐发呆的那个阶梯处,坐了下去。芒果也很快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躺姿,安安静静陪我呆着。
我们面对辽阔的洞庭湖。湖中心有三三两两的船只经过,远远的看着非常缓慢,会给人一种船根本没动的错觉。实际上,稍过四五分钟,你再去看,原先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艘船,再拿眼睛搜寻一下,它已经跑远了。
我和芒果的身后是一条马路。马路两旁都有高大的树木,这会子太阳没当头照,树荫下便是适合停车的好地方。我将车子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边车不多;靠湖的这一边车子比较多,想来都是那些钓鱼爱者的。他们比我来得早,我到的时候,这一溜差不多都停满了。
我注意到其中一辆白色SUV的驾驶室坐着一个微胖的男人,原来那个刺耳的声音是他吹奏出来的。我心想,好有雅兴,这么热的天,坐在车里,空调也不开,那么认真地吹奏着手里的乐器。
我不认得那个乐器,看上去很小,被男人双手握在手里,可是那么小的东西为什么可以发出像唢呐一样的声音。他一刻不停的吹着,断断续续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又有些像农村里办白喜事请来的那些乐队吹奏出的调调。
我刚从车里下来时听到,真的还以为是不远处哪个地方在办白喜事。
两只白色的湖鸥一高一低从我们头顶掠过,极为优雅而敏捷。我对芒果说,今天我们多坐一会吧,多晒太阳有好处。芒果歪着头盯着我说话,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表示回应。
我右侧稍远的水岸边,目测有五六个钓鱼人。各色的短袖衬衫和T恤一排坐在湖边,还挺醒目。这时有两个戴袖章的人一边大喊一边朝他们走过,应该是不让他们在那钓鱼,交涉了一番,一群钓鱼人还是走了。
这一条水岸边就只剩下我和芒果了。
当然,我不想走。
后背还没晒发烫呢。
而且我很难得主动出来晒一回太阳。回想那年在巴厘岛,t教我跳舞,我们几个杵在草地上,阳光直直照我脸上,我蹙着眉头拉着脸,一脸的不配合。他便笑笑跟我换了个位置,来来来,我跟你换,你站我这个位置,是背对着太阳。不会把你晒黑。
呵呵,那时谁也没想到,我会有这样顶着太阳暴晒的时候。且还是主动的。
阳光越来越烈,背上越来越烫了,芒果也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我跟芒果说,还坐十分钟,我们就往那边走,带去你湖边草丛拉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