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不是在出差,就是忙装修。望着簇新的家,脑海中盘旋的却是在南京的第一个家。它在城东的苜蓿园。我们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才把它变成了理想中的家。可是却在落成后的四个月就搬走了。记得和下一任房主办交接的时候,差点哭出来,家里每一个家电、家具、版画、厨具……都是自己省吃俭用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记得为了省下20块的车钱,自己坐着公交车硬生生地从四方新村扛回了三联、重达10多斤的装饰画。还有老公为了省搬家费,从西八府塘到苜蓿园来回60多里,骑自行车三趟,拖来的被褥行李。
昨天去逛宜家,看见当时买的同款的沙发、地毯、茶几、蜡烛、花瓶……6年前我们的忐忑与无措似乎就在眼前。和客服计较着送货里程,心里盘算着这个月还有哪,能再省一点。回去的路上,兴奋地安排着每个家具的摆放位置,在意见不同的时候还会争吵一番。
印象中,我和老公吵的比较厉害的一次是因为郎咸平。当时在广告公司的电信组工作。近水楼台,电信的每一次活动,我们都能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免费进入内场。那个时候见得最多的是王力宏,记忆中他每半年就会在南京以各种名义举办一次演唱会。在电信组的三年里,郎咸平只来过一次,那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周末的讲座,当我们工作人员周六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就听说他的房车来到了现场了解环境。第二天的讲座现场,每当有灯光闪现的时候,他都会警觉地提醒参会人员不准摄像、录音。幸亏那时候智能手机对于普通人来说还只是宣传册上的奢侈品,换做如今,估计任他怎么阻挡也是徒劳无功的。
为了那次活动,我们开了不知多少次碰头会,策略部要求必须安排签名购书环节,媒介部说要全频道推广宣传,制作部为了赶做物料在制作公司督导工作连续加班了两个周末。却在活动举办的当天发现成品存在瑕疵,幸好我们创意部准备了B方案。可是为了使那批印坏了的物料能收回基本的制作成本,制作公司的小女孩每天都会在公司开门之前守在门口,眼泪汪汪地等着。她其实不知道,我们公司的老大远在北京,想在南京的办公室看见他,仅仅依靠苦等是远远不够的。
我和老公的那次争吵让我们的关系就像老大与小女孩一样,南京、北京,心被拉扯成了两座相隔近千里的城市,成了歌中所唱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接下来的心灰意冷,冷战,似乎都在意料之中。我搬回了学校,并且把他送给我的东西都寄了回去。那时候的物流与现在相比称得上龟速了。包裹寄出去一周都没有一点声响,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QQ留言。在我默念哀莫大于心死的时候,却接到了快递电话,老公把礼物原封不动地又寄了回来。和包裹一起出现的还有他。
之后的那一个小时,他就如被高僧点化后大彻大悟般给我讲解两个人应该如何相处才会平衡、和谐,在我感叹分手为何如此啰嗦的时候,也明白这个人、这一周来的思考与用心。
在小女孩连续出现的半个月后,老大的声音也鬼使神差地在公司大堂飘荡起来。
而今年的5月10号,我和老公也将迎来恋爱九周年、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装饰一新的房子租给了一个90的程序员,他的活力与局促都让我想起了灿烂到不敢直视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