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文章开头,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个链接,里面是一篇新闻,你可以用浏览器打开阅读,酝酿一下情绪:
我猜,原文编辑是强忍着要爆发的情绪,才能用这么隐晦的笔法把案发现场,描述得如此生动。我仿佛能透过微亮的手机屏幕,看到记者涨红的脸和暴起青筋的拳头。
同样是写字,做一个记者,有时候要比其他写字的人痛苦得多。除了明确的善恶需要赞扬或者抨击,在其他情况下,他们不能在字里行间表现出偏袒任何一方的倾向:即便他十分清楚对错,也要尽最大努力保证客观与公正。
保持客观公正不容易,记者能做到,某些警察和法官做不到,这到底是谁的悲哀?
今天的某些媒体,知道抨击人们在遇到地铁辱骂的时候不挺身而出,冠冕堂皇地嘲笑世态炎凉,讥讽人与人之间没有温情,却连发声力挺一个反抗当面侮辱自己母亲的恶霸的儿子的勇气都没有,这到底是谁的世态炎凉?
在这方面,自媒体远远做得比某些媒体更好。自媒体不受,或者说不愿受任何权力的威胁,自媒体只支持自己认为对的。
自媒体能抛出一个为所有人认可的观点,这叫民意。而今天的某些媒体,表面上说要接受民意的监督,写出来的东西却不能代表半点民意,这到底是谁的民意?
有些事仔细想想其实挺可笑的。
过去我们学《二十四孝》,讲卧冰求鲤,讲芦衣顺母,讲啮指痛心,把孝字放在最前面。今天的某些法官,却以“没有防卫的必要性”、“不能正确处理冲突”为理由,判一个只想保护母亲的小伙子无期徒刑。这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扼虎救父的故事如果发生在今天,杨香是不是也会以“不能正确处理人和老虎之间的冲突”为由而判刑?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已经不是人。另一群人,则被逼成了妖怪。
如果现在有人敢问判案的法官,在那种情况下什么才叫“正确处理冲突”,我想他也不能给出让人满意的答案。说坐视不理?违反了做人的基本原则。说奋起反抗但不可以携带器械?于欢不是散打全能王,不带器械的反抗无异于没有反抗,反而会遭致更猛烈的反击。说报警?警察刚走。
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甚至想建议医院给于欢开具一个证明,证明他是在遭遇非法囚禁和精神虐待时,精神受到损伤,行为不能自控。精神病患者可以免逃法律追责的权利,应该给予更需要它的人。
国家是好的,国家是能明辨是非对错和善恶道德的,但国家意志的执行者不能,这很悲哀。
真正的弱势群体得不到来自社会其他人的帮助,这是世态炎凉。
希望能得到足够的保护,使自己不至于在遭遇同样惨剧时沦入同样冤屈的结局,这是民意。
而遭受违背民意的人欺凌的人,这才叫受害者。而并非谁死了,谁就一定是受害者。
很多问题,都可以通过反问“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来找到答案。也许不一定能得到答复,但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比如在这件事上,我们可以反问做裁决的法官:如果你是于欢,保护自己母亲的机会和必要性就摆在眼前,你刺他还是不刺?我估计他多半会选择沉默。
沉默也没关系,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
周星驰早年间特别喜欢通过小人物来表现人世间的冷暖,时至今日还有无数人愿意为了《喜剧之王》落泪。小人物,往往怀有更多温暖的情感,也更愿意把它表现出来,这也是这篇新闻里,唯一让我感动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新闻中原文如下:
“看到三名民警要走,于秀荣拉住一名女警,并试图拦住警车。警察这时候走了,他娘俩只有死路一条。我站在车前说,他娘俩要死了咋办,你们要走就把我轧死。”于秀荣回忆说。
于秀荣是谁?于秀荣只是苏银霞的职工。危险来临时,公司的股东和副总们在哪里?无论如何,这起码说明在危机情况前,小人物更容易挺身而出,并做一些有用的事。
值得庆幸的是,警察没有以妨碍执行公务为由,把她带回警局。这说明警察还有良知。
但这一点点温暖,就像暴风雨中随时会倾翻的小船。苏银霞和于欢躲在破败的船舱里,冻得瑟瑟发抖。忽然一阵惊雷,一个巨浪,这一切就粉身碎骨,片甲不留。
然后法官站出来,冠冕堂皇地告诫大家说:要用正确的方法应对极端天气,要待在原地等待救援,人与自然要学会和谐相处。
挨刀人疼吗?苏银霞和于欢,远比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