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热了,没有一丝风,只有蝉在落寞地哼着单调的小曲。什么都不做,依然汗流浃背。
最近一段时间太忙,再加上下大雨,地下室进水,地下室里都堆成了小山,到处是废旧纸箱子,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实在感觉不舒服,当然,我生怕损坏了贵重的物件。
今天下午,小区突然来了个收废品的老人,他看了看“货色”,说:“六毛钱一斤?”我知道市场价格好的一块多,次等的五六毛,我虽然觉得有点吃亏,但是横竖是为了清理干净。我当即决定收拾收拾把废品卖掉,也好还地下室一方清净和舒适。
如何下手?我实在有点发愁,东西太多,也太杂。唉!一横心,干,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点一点整理,我把纸箱子都一个一个地扔到地下室外面,收废品的老人在外面把箱子一个一个地拆开,铺平,再拆开,再铺平,不一会儿就铺了老高一摞。我的衣服湿透了,手脏了,衣服脏了,感觉脸也肯定脏兮兮的,俨然一个刚刚从工地回来的泥瓦匠,谁还顾得了那么多,一鼓作气,接着收拾,地下室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在减少,外面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在增多,心想:攒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着也得卖个二三十块吧,估计也有几十斤重,太多太多了。老人整理着,整理着,突然说话了:“也别称了,给你八块钱,这么多湿的,我回去还得晒干才能买。”说实话,我喜欢公平交易,但是我明白:吃亏是福。只要有人受益就行。我知道老人的想法,像我这样的卖主他是最喜欢的,他深知我的心理,无非就是想收拾收拾,给个钱就会卖的,不会斤斤计较。其实湿的就是在最底下放着的那几个,我看出老人的心思,他有生意人的“狡黠”,我也不点破,成交!
还有一些书和报纸,他说给八毛一斤,很多的,也很重,老人说估堆就估堆,竟然只给三块钱,这不明抢吗?唉!开始我还犹豫,回来想老人也不容易,这么大岁数,这么热的天,还出来买废品,实在不容易,我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不再计较,就这样老人给了我十一块钱。我自认为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不算低,但愿老人不会在心里说我傻冒,说也无妨,我傻得可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交易结束,我还在地下室里面收拾东西,老人也在外面收拾东西。我突然发现地下室里还有几瓶二锅头,只是箱子坏了。奇怪,好像意识不支配我的头脑,我无意识地问老人:“大爷,你喝酒吗?我这里有酒,你要吗?”“喝酒,要,要多少钱?”我说:“不要钱,你老拿走喝吧!”他惊愕地盯着我,真的很怀疑,我说:“送给你的,”是啊,老人怎么能明白我的想法呢,其实,我也不明白我自己,难道我真的动了恻隐之心,或者爱心泛滥?我也不知道,当然,老人可能觉得我脑子不正常,但无所谓,追随本心而已。孟子说过“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之端也,孟圣人也大力提倡“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不敢说追随孟先生的呼唤,更不敢说孟先生的教诲已经内化于心。我猛然想到,我家有空巢老人,也有留守儿童,他们需要关爱,如此而已,换位思考让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说真的,只要自己能够明白:我们都有年迈的父母,我们曾经都是孩子。这就足够了!是啊,人口老龄化,空巢老人与留守儿童,这是个大问题,关爱空巢老人,关注留守儿童,当今时代是多么需要这种精神来构筑一个跟高速发展的社会和谐统一的道德体系!
我不是在为自己脸上贴金,我还没有那么高尚,我不是救世主,更不是慈善家,乃一介凡夫俗子,不然,我怎么会收老人的十一块钱呢?
心意如此,本心使然,那就追随本心吧,突然想到杨绛先生笔下的《老王》,于是感慨万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