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的杨州,其秀美的灵魂,早已被李太白的“烟花三月下杨州”吟尽,三月最美风光尽属杨州!我对杨州烟柳风光的憧憬钟情已久,还未及到三月,迫不及待的心情便督促着我,脚步匆匆地走进杨州那一片如诗如画的旖旎烟雨中。
杨州,是一座适合慢慢游历的古城,即使再多的游人来打扰,也影响不了她的悠然和安逸。走进杨州,我的心,也跟着杨州的节奏慢了下来,静谧地享受恬静的时光。慢慢地游走在扬州,置身街头小巷,在瘦西湖欣赏“二十四桥明月夜”的“二分无赖”景色;在古运河感受历史遗迹的厚重沧桑;在大明寺寻找鉴真东渡日本前传经授戒的痕迹;在关东街享受关东古渡的年代感和人文厚度……此时,虽不是真正的“烟花三月”,没有琼花弥望,没有芍药满眼,但此时的杨州也早已浅红深树,众多的花品着实入了我的心,尤其是何园里的结香花的那一抹袭人的奇香,沁人心脾,深入骨髓,令我竟能经年不忘。
何园,被称之为“晚清第一园”,原名“寄啸山庄”,取自陶渊明的归去来兮“依南窗以寄傲,登东皋以舒啸”。清同治元年,何园始建,旧址是清乾隆年间双槐园。光绪九年,何芷舠由湖北官任上卸任到杨州,购得吴氏片石山房旧址,后扩为园林,在杨州建造寄啸山庄,前后历时13年之久,因园主人姓何,遂称为“何园”。
走进何园,绿色满眼。翠竹无俗韵,磐石有层叠,错落有致,交相掩映。在玉绣楼前,暗香疏影,列满轩榭,流连亭陔处,绕过流水间,忽闻一股奇香扑鼻而来,未见花开,人已三分自醉。寻着香气望去,只见近两米处一褐色枝杈状的花树,在楼前竞自开放。走近前仔细端详,才见此花树竞无一片叶子,小指粗细的枝条杂乱无绪地交缠在一起,那一缕奇香便来自于这一颗一米左右高寂寂无闻的花树。枝杈上,部分的花蕾低垂着头,盛开的花团犹如拳头大小,一组组花团由无数个四瓣的小花朵簇在一起。淡淡的鹅黄,娇艳得让人生怜。时而蜂自飞来采蜜,时而蝶儿双双蹁跹炫舞。这一片花香牵住了我的脚步,人站在几米外便会被花香感染,随着与花的距离渐近花香愈浓。这么奇异的香味和弥漫的距离还真是头一次见。兴奋之至,不忍离去,辗转流连,喜爱之心无以言表,真是“我见结香多妩媚,料结香、见我应如是”吧。
据说,结香花树又名梦树,因花在未开之前,所有花蕾都是低垂着的,像是在酣睡的样子,据此称为“梦树”。另一种说法是,传说清晨梦醒后,在结香花树上打个花结,便可以有意外之喜;若是晚上做了美梦,早晨的花结可以让你美梦成真;若是晚上做了噩梦,早晨的花结可以助你解厄脱难,让你一帆风顺。所以就被人们称为“梦树”,由此,它的花便也自然成了“梦花”。
在这样一个中西合壁的晚清名园里,我与结香花邂逅,且不说名园里的山石与亭台,也不说园子里曾经住过的几代盐商,仅仅是这一楼,一水,一花,便可以让我重温晚清时园主享受“月作主人梅作客,花为四壁船为家”的美好了。
春风十里扬州路。红了山茶,粉了春梅,绿了青苔,醉了心情。走万里路,何园只是一程,结香花为杨州的何园做了最经典的注脚,似带着晚清的风霜,又有着现代的柔美。它的奇香浸透了我的骨髓,它的诗意洇染了我光阴的故事。这也正如它的名字,打一个结于此,许上心愿,从晚清走来,许给未来。
下一程,或素颜,或浓妆,在某一个小城再与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