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火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看了很多相关文章,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人的恐惧往往都可以在小时候追根溯源。”
昨天和朋友通电话,朋友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捧在手心上宠过。”听得我有点尴尬,一个人坐在阳台,看着远处星火,出了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之前学校有一个心理活动,我们学校导员也参与其中,我加了导员的微信。在“我准备参加”几个字发出去的时候,我豫着,最终还是按下了删除键。活动中有一句话,“深入你内心的深处”,大概小时候安全感缺失,所以格外会防备,会形成自己的一种保护机制。
能记得的几个小事大概就是这些吧。
小学五年级,因为家里变动,从乡下姥姥家回到父母身边,自然也从乡下的小学回到城市中。内心是期待,憧憬,那时候在想“城市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是像电视中那样的吗?”
所以,五年级上学期中旬的时候,我光荣的成为一名转校生。
原本以为是通向另一种生活的开始,但是却没有想到过是噩梦的开始。
刚入学校的时候,穿了一件绿色的夹克,黑色的铆钉裤子。那时候很瘦,自认为开学第一天一定要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那时候确实是我最好看的衣服了。
其实对于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我来说,在我眼里不知道什么衣服是流行的,不知道帆布鞋纯色的才是好看的,我不知道鞋子原来也是分牌子的呀。在我眼里大概只有皮筋怎样的玩法最牛,河边的鱼虾什么样的瓶子才最好捞。
那时候很简单,也很快乐。
小学很大,分为实验班和普通班。
实验班,一个班36人,学费贵,比普通班每年多了3600元。
教室的地板是瓷砖的,门是防盗门,桌子是类似实验桌那样的,掀开桌子就是笔记本电脑。课程也比普通班丰富,有舞蹈课,舞蹈课是要穿专门的类似芭蕾鞋子那样的。
因为普通班没有多余的名额了,所以我只能被安排到实验班了。
原来,小时候,人之间就是有阶级的。
那时候,并不懂这些,只是知道,这个城市,我终于来了。
进了教室,因为位置都是刚刚好的,所以我被临时安排到了一个女生身边,就简称那个女生为青青吧,青青很好看,声音也很甜美,我很喜欢她。因为位置不够,我是搬着凳子坐这个女生身边的,书包也是小心翼翼的塞进她腾给我的一半的位置里。
第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语文课,她们都在背一本经书,是学校专门订购的。
和青青一起看一本书,我问青青:“青青,哪里可以买到这本书呢?”
青青说:“这本书是学校买的,你不用买,我回家给你打印一份就好了,交给我了。”
我连忙回道:“那你到时候打印好了,我把钱给你。”
青青摇了摇头:“不用啊,也不贵,我给你打印就好了”
我有点吃惊,打印不需要花钱吗?几元钱也是钱呀,心里这么想着,连忙道谢:“谢谢你,谢谢你,这多不好意思,到时候我把钱给你,麻烦你了。”
数学课,那时候的练习册大概叫做《快乐园》。老师让找出来做题,我看着周围的同学,干干净净,而且每一本都买了夹子包了书皮。我想了想自己的书,破烂不堪,和被狗啃了一样。
其实也不算是,性格大大咧咧,书本都是直接塞进书包的,那时候一阵自卑羞愧犯上心头,我只好装作自己没有这本书,和青青共用一本。
那时候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城市和乡下的书本也是有差距的呀。
几天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青青的书迟迟没有给我。语文老师也催促我早一点买一本。
我忍不住问道:“青青,书你有没有打印好呀,我没有书总是和你用一本,也有点不方便的。”
青青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说给你打印了?烦不烦?”
我一下子楞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不再说话,心里满满的疑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其实,本来是准备自己打印的,但是因为青青说她可以打印,我想,我要是打印了,到时候再不用青青的多不好。
后来,第二天,我找语文老师帮我从教务处买了一本,7元。
那天,我和青青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可我还是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因为刚来到城市里,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
第一次,觉得失落。
又过了些日子,全市运动会,需要到体育中心做观众。
我们需要拿纸牌上面写着“加油”等字。老师让我们每一个人从家里带纸牌。
下午上课的时候,老师开始组织我们往纸牌上写字,所以需要胶水,彩色画盘,毛笔,白纸。老师让我,青青,还有青青的一个好朋友风风一起去办公室拿。
为什么让我们拿,因为我们的位置比较靠前。
去办公室找到材料用具,我拿了画盘,白纸。我想三个人,其他两个人拿胶水毛笔好了。
正想着,青青开口道:“其他东西你怎么不拿呢?”
我说:“我拿了画盘还有白纸呀。”
风风也开了口:“又不是拿不了,你自己都拿了就行了。”
我说:“可是老师让我们一块来拿的呀,那好吧,我拿。”
那时候觉得东西也不多,我一个人拿其实也可以的,就这样我两只手拿着东西从办公楼走向教学楼,走到我们教室那个楼层的时候,青青突然开口说道:“我来拿吧,你也拿了一路,挺累的了。
我说:“不用的我也不是很累,我都拿了一路了,我自己拿着就好了。”
这时候,青青和风风强行从我手里拿走了东西。
进了教室,老师抬头看着我,同学也看着我,眼神中多了很多东西,青青和风风将材料用具交给老师,我觉得有点尴尬,讪讪的回到座位上坐好。
现在想想,难怪后来被孤立被排挤,很多事情开头的时候已经注定了。
记不得中间发生了多少小事情,现在能记得也就下面这几件事了。
后来班级换位,我也有了自己的一个同桌,就叫做她小小吧。我的前桌,也是一个女生就叫做丝丝吧。
音乐课,我们当时的乐器是口风琴,就是类似迷你版的钢琴,然后有一根管子,用嘴吹。口风琴吹完一次,不光腮帮子会觉得很疼,而且管子里面有很多的口水,所以一节课下大家都在甩啊甩。
我们每节课练习的时候四个人要转到一起,一个小组一起练习。就记得那天一起练习的时候,他们将口风琴对准我,一边笑着一边甩着。
我出声道:“你们,甩到了我了。”
她们笑着,仿佛听不到我说话。
写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很拧巴的,剩下的明天再写吧。
其实会有朋友问道,我现在和文中的几个人后来成为了朋友,但是现在已经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