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如果说阿丁在广州的“猎艳”基本还常有艺术和生活的统一的意味,到了澳洲的阿丁,在性追求方面,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基本上演变成“狩猎”行动,他象一个横跨南北两极的猎人,从澳洲西边的都市柏斯一直转战到悉尼,留下了不少动人的故事。在我刚到悉尼的第一个晚上,躺在用澳洲特有的牛奶箱垒起,上面铺着从街上拉回来的两张旧床垫上,阿丁用手轻抚自己黑实的光上身,一边给我讲述他在柏斯的“艳遇”,那是一个菲律宾女郎,是他在帮人整理花园(所谓整理花园,即帮人家搬石块清杂树)时认识的,那女的大概是那户人家的女佣,(因为俩人语言不通,所以一直没搞清楚)。那天阿丁干活干得挺累,太阳又毒,便光了个膀子,凸起的肌肉在阳光下黑亮黑亮的,还向四周辐射浓烈的汗臭味,怎知那女的越看越高兴,越嗅越来劲,不知怎地叽哩呱啦就跟阿丁回家了,接着就是盘肠大战,(这都是阿丁说的),我一脸不信地问阿丁:“那你们俩怎么沟通呀?”阿丁稍稍抬起头,将枕头往下拉了拉舒服地吁了口气:“当时和我同屋有个上海仔,英文很好,他来做翻译,他一边在外面叫,我们就在里面干,真是过瘾死了”,阿丁眼睛溢出了笑意,瞧我没吱声,又轻轻吁了口气,“我一直怀疑这女的怀了我的孩子,现在不知上哪去了”,一阵悲哀的沉默,我脑子里转了转,还是不信,不过一想和阿丁交往的历史,他倒没有撒谎的记录,就不由我半信半疑,再怎么着也不关我的事,管它呢,我倒头睡去了……
阿丁临去澳大利亚最后一次恋爱亦是令人瞠目结舌无话可说。那是在阳春三月的一个下午,暖暖的阳光照得人懒懒的,我在西华电影院门口无意中碰上一位通过阿丁认识的朋友,一提起阿丁,这位朋友一脸阴郁满腔意见,我顿时起了好奇之心便随他到西华电影院二楼的咖啡厅,各自要了杯冷饮细细听他道来:这位A君的姐姐发生了婚姻危机,他姐姐怀疑丈夫有了第三者(那年头说话比较斯文,不象现在小蜜、二奶的乱叫)。A君认识阿丁好几年,一直关系不错,又知道阿丁刑警出身,现在抽空也为朋友干些盯捎翻墙爬水管之类的勾当,便把这事告知了阿丁,阿丁听了没吱声,过了半晌才说:“好吧,有空我帮你查查,”熟知阿丁的A君一听大喜,知道阿丁已把这活儿揽了下来。几天后,阿丁打电话告诉A君,说确实有个女的,是师范学校毕业当小学教师的,具体资料过段时间再给他,……这一过就过了无数个“这段时间”,老听不到回音,A君急了到处找阿丁,阿丁都不回复、好不容易找着了,阿丁轻松地答了句“搞掂了”,A君忙追问:“那证据呢?”“她跟你姐夫都散了伙,还要证据干什么。”A君回家一问,果然姐夫现在天天按时回家再也不提离婚这句话,A君觉得这下奇了,平日无事A君和姐夫也常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外人的事,“外边的事”还能聊几句,他便把姐夫拉到门外,偷偷问:“怎么断了”,姐夫一脸忿恨、咬牙切齿:“都是给阿丁害的,现在那女的跟阿丁好上了。”自此之后,A君全家上下都对阿丁愤恨不已。……到澳洲后,有一次和阿丁聊起这事,我问阿丁这是不是真的,阿丁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是真的,这女的不错,“很女人味”,我说:“那人家很不高兴呀”,阿丁吸口烟,大口吐了出来:“干嘛不高兴,我和那女的好了,他姐姐和姐夫不就合家团圆了嘛,这是最彻底的办法,这傻×。”我细想一下也对,真是骂不出什么名堂,阿丁嘿嘿一笑:“我又没收他的钱,又没签约,谈不上什么职业操守,他不高兴就随他去呗……”,这个“呗”字阿丁拖得很长,这是他表达一种特别感觉的习惯语。
过了不久,又发生一件事,害得我灰头土脸,败走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