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
———无_念
帘外雨潺潺,夏意阑珊。
蚊虫侵扰昼夜烦。
梦里不知身是客,小酒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家河,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我还是那么喜欢雨,小雨润酥街,然后撑一把油纸伞走上街头,走进梦里的江南水巷,或立于桥头望着那奔跑的妇人把衣袖挽过头顶,或看雨滴从我伞沿落下,粒粒都蕴开了水纹,那画面甚是好看,我也总喜欢静静的看着,然后好久,好久都不忍离去……
傍晚,我正在读书,忽然听到房顶上雨水落下的声音,下雨了吗?推开窗,这才缓过神!哦,你还是来了,我期待好久的雨,心中窃窃的喜,咦,好像又少了点什么?哦,原来是那窗台下的芭蕉:梦里不知身是客!
随后母亲又发来信息,一如往常一样,关心,问候!若换做从前的我会有一点点不耐烦(我懂她的关心,只是表达上……),而今天,我陪她聊了好多,或许应该说是她陪我吧?我不知道她的城市是否下雨,不知道她是否也和我此刻的心境一样:想着那雨打芭蕉透,还有我那旧时儿郎,意气风发爱登楼的模样……
年轻时真好,可以自由徜徉在阳光下,横冲直撞的哪管它是否头破血流?对了,我不也还年轻着吗?可为什么隐隐觉得苍老了呢?原来是我的心态不再青涩,处事不再毛毛躁躁!
在和别人谈论时,我不敢以爱文学者自居,只是弱弱的说一声:爱码几个字的书生而已!这不是谦虚,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不如前辈高手们腹有诗书气自华!
又或者说,我就是个半吊子,不足以“称斤论两”,不过这样也好,兴致来了就写,想读书时便读,也算对得起“穷酸书生”四个大字!
说起读书,我兴致大过天赋,是我堂兄弟辈内读的最多的一个,年轻时的父亲也是教书先生,后来“弃文从医”———乡村巡游兽医,好几次逼我去学他的手艺,我只给帮忙打针却从不深钻,唯独对“读书,写字,码字”十分钟情,总不得法,自学一通,便没多大成就!后来,读了师范,每天啃着专业书,似乎什么都会点,就是没有一样特别出色的!
爱写诗吧!写的不伦不类,只有自己赏悦自己,爱码字吧,偶尔学校报刊小露头角,爱书法吧,没在坚持下来……
那个时期,我哪明白雨的美,就是这文,就是那字,更是那诗沉淀后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或许古代诗人多数都以凄凉为美,我在浩瀚的文字里,略微认得冰山一角,就这样便恋上了雨,而且是愈发的强烈!
我喜欢雨,却不爱大雨,更不爱阴雨连绵,雨是冰的,也是凉的,应该属阴性,天生自带那种愁绪,一个窗台,倚着一位“娘子”和着雨就是一副美景,传递着多少诗情画意!
我喜欢的雨,喜欢她那阴柔,就像是在诉说我的心情一样,好似她又是懂我的,伸出手丝丝凉意亲吻我的肌肤,就那样彼此默契着心照不宣,偶尔,她也会有点小脾气,一言不合就把小巷涨满,然后悠哉悠哉等着水褪去,给巷子换上新颜,这才停歇。
她像一个词人,骨子里透着忧伤,温文尔雅,提笔间便是诗情画意,放下笔就像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干净,清新!即使动怒,也是那么委婉,让人觉得舒服!然后,无论你怎样回应她,她依然我行我素,来得随意,走得随和!
你爱她时,想念她离去时的背影,你恨她时,留给你一副令人生怜的脸庞!
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我依然爱她,正如爱我自己一样,把愁绪留给芭蕉,把清新留给黎明!
然后,温一壶酒,任往事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