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子路成人
子路虽然时常顶撞老师,但非常爱听老师的教诲,并且听好之后马上就去做,如果做得不好,他就生怕又听到新的教诲: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可见,此时的子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再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对什么都说“如斯而已乎”的自以为是的子路了,在学习上,他也变得踏实、谨慎、谦逊、稳重了。向老师请教的问题,也与以前大不相同。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子路来向孔子请教如何做个好官,服务百姓。孔子就说了四个字:先之劳之。意思是说你自己带头干,然后再让百姓勤劳地工作。老师以前教训自己的时候,总是苦口婆心,滔滔不绝,八拉八拉一大堆,今天却惜字如金,只说了四个字,这让子路很不习惯。于是“请益”,请求老师多讲一点。孔子再次开口,又只说了两个字:无倦。照上面说的去做,不要倦怠就可以了。
从孔子对子路说话方式的转变,也可以看出,子路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使劲敲打的人了,只需要轻轻点拔即可。
孔子说的管理办法,也适用于我们同学,比如小组长,他能以身作侧,自己带头不迟到、不捣乱,认真听讲,按时作业,然后再去管理组员,为组员们服务,并且保持饱满的热情,这个小组肯定就能和谐共处,齐头并进。
子路按老师指点的“先之劳之,无倦”的六字真言,将地方管理得越来越好。鲁国的大夫和国君都很欣赏他。子路大概有机会接近国君了,于是,他来请教老师如何与国君一起共事。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
子路问怎么服侍国君。孔子说,不要欺骗他,又敢直谏冒犯他。
以子路的品性,故意欺骗国君是断然不会的,而直谏冒犯那是绝对会做的。这两点是子路的老本行,早在老师那儿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了。孔子对子路的冒犯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是难道的优点,现在又鼓励他在国君那儿把“犯二”的精神继续发扬光大。不知道国君听说后,会不会画个圈圈诅咒孔子。
从这里可以看出,不仅孔子是个正直君子,而且鲁国的国君虽然不是明君,但也是胸襟开阔的人,不然,孔子是不会让子路去冒犯国君白白送死的。
二千五百年过去了,今人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但是胸襟与品性都与古人相去甚远。有的人,你背地里欺骗他没有关系,(因为你表面对他恭敬,他不会觉得那是欺骗),但绝不容忍你当面冒犯他。碰到这种人,还是不要去当面冒犯他为妙。
子路对自己的学习要求越来越高了,有一次,他向老师请教,怎样才算是成人?成人就是全才,完美的人。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
孔子说:“如果具有臧武仲的智慧,孟公绰的克制,卞庄子的勇敢,冉求那样多才多艺,再用礼乐加以修饰,也就可以算是一个完人了。”
要做个十全十美的人太难了!即使是有臧武仲之智,孟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又能以礼文之,孔子说,“亦可以为成人矣”,也只是勉强可算是成人。但是这个标准对于子路来说,还是过于高大了。所以孔子又说:
“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孔子说,现在的完人,哪里一定要这样呢?看见利益会想到道义,遇到危险敢付出生命,长处穷困能不忘诺言,这也可以说是全人了。
孔子说的这三点标准,可以说是为子路量身定制的。因为子路就是一个轻财重义、临危不惧、重信守诺的人。孔子的意思就是,你能将自己的优点发挥到极致,做最好的自己,实现人生最大的价值,这对于自己来说,就算得上是完美的人生了。
此后,子路就完全按照老师的话去实践。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做到了最好的自己,成就了完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