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下了几场大雨,刚开学,课很少,降下来的温度和闲暇的时间让我又开始想念那座叫大理的城市。于是,我又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
今天我想写初到大理,还在我的计划范围内可控的前四天——处于正轨的时间
七月底的大理正处于一年中的旺季。我在火车站的公交车总站,没有任何队形可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绝望地等到了只能用抢和硬挤的8路公交车,并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在投票机前的小角落里站了一个小时二十六分钟。直到广播里传来“风花雪月大酒店到了,请乘客们……”我又在各种尺寸的行李箱横冲直撞中,下了那个拥挤的铁皮罐头。
呼,到了。
大理旺季的民宿房价大概在200-400之间,所以我当然没有住客栈,我就把三天都安排在了一家青旅的女生四人间,最后一天选择了当初放我鸽子的客栈。即使没做成他们的店里的义工,我也要好好的住一天,感受当时豆瓣帖子的图片和文字里的那种吸引我的惬意祥和,第五天再启程去沙溪。一切都在掌控范围里,我要做的就是不旁生枝节,让事情按部就班的发生。
下车后,来接我的是当时因为不可抗力而无奈放我鸽子的店长,虽然不得已的出尔反尔的结果不太美丽,但因此我们成为了朋友。好了,是时候给店长一个代号了,叫什么好呢……邵先生吧。网友见面就这样合理的发生了,在来来往往的车辆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开启我大理之行的哥哥,确实和客栈客人描述的相符……真的很帅很高。
由于我怎么也没拍出店长哥哥颜值的正常水平,所以我就复制粘贴了携程上他们家评论区里的图了,供大家想象。
邵先生边走边问我“你出门都不化妆么?”我当时心里万马奔腾,私心想: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还带妆的,脸是会烂的,你懂不懂。我自然是没把心里的嘀咕嘀咕说出来。因为隔着墨镜,我似乎感受到了男网友对我深不见底的失望。唉,是我错了,不应该给自己加那么重的滤镜。我尴尬一笑,我忘了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哈哈哈
虽然邵先生可能大概也许对我很失望,但仍然很够义气地陪我把我的行李拖到青旅,揽下劳心劳力的活,帮我铺了床(青旅女生四人间,上下铺,一切都是自助的,自己在前台领取床单枕套,自己铺床),带我吃晚饭
宋冬野在《关忆北》里唱“柔软的地方总是会发生柔软的事”,这大概是我在大理这个柔软的地方发生的第一个柔软的事吧。
后来房间里和我一块住的青旅义工小姐姐一脸粉红地问我“昨天帮你提行李,铺床单的是你的男朋友么,天啊,好贴心。”我支支吾吾支支吾吾,最后,我告诉小姐姐“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爸的弟弟,我小叔”,小姐姐迅速和我热络起来,并旁敲侧击我“小叔”的各方面状况。
咦嘻嘻,我坑了青旅义工姐姐。
说起这位91年的义工姐姐,她真真实实给我上了一课。义工姐姐大学念心理学系,后来的几天,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在苦恼如何编出一个完美无缺的谎言搪塞沙溪民宿,留在天哥的酒吧,小姐姐用她的专业知识和人生经历分析了我的处境和心态,以及民宿一行的老板的所需所求所想所知。最后我放弃了谎言,选择了诚恳道歉,特别感谢这位小姐姐在我面对自己内心的虚荣和懦弱的时候,拉了我一把,谢谢她。
离开青旅后,我和这位姐姐就没有后续的故事了。
旅行中人们好聚也好散,不在乎你的来历,不捆绑你的明天,与其形式主义的留下彼此存在感为零的微信号,还不如留下一段念想,相忘于江湖。所以我们心照不宣地不留任何联系方式,我记得她姓顾,她记得我姓刘,我们相见于大理的七月,这样就够了。
故事又翻了一页,翻到了我的上官姐姐。
上官这个姓本就玛丽苏,再配上雨薇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很无敌的了。当我在义工群里寻寻觅觅七月末的大理小伙伴,恰巧撞上情投意合的她,她告诉我她叫“上官雨薇”。我表示一万个不信,不要欺负我读书少就骗我,我嚷嚷着要看身份证验真身。
我们也算是网友……又是网友……
28号晚上,小姐姐携一位小伙伴抵达大理,在我的安利下住进了邵先生所在的客栈。后来房满了,又被我安利到了我所在青旅。咳!咳!咳!麻烦各位掌柜给我颁发“大理民俗第一托”的荣誉称号,不客气,我应得的。
与小姐姐的相识相知前因后果说来奇妙。可以毫不谦虚的说,上官姐姐申请医院的年假去云南浪的勇气不是梁静茹给的,是我给的!我们总和亲人吵架,却能和陌生人说心里话。当时正好遇上了爸妈不理解我为什么执意去举目无亲的云南做没有工资,安全没有保障的义工的时间段。我把心里所有的不甘,不满,还有我的追求都和这位素未谋面,又倍感亲切的远方的小姐姐说了一遍。小姐姐对出行这件事也正是犹豫不决,巧了,我们一来二去的,达成共识,决定一块结伴畅游。
和工作了的姐姐们出行就是豪气。单车,不租了;电车,不租了;小三轮,多晒呀,也不要了。我们妥妥地坐在小四轮里看山环海,一路上随叫随停,和司机侃大山,很是快活。小姐姐话不多,却总会侧头听,或偏头看窗外的山和海,眼神是温柔的,嘴角也是温柔的。
大概是神明庇佑,让我始终被遇到的人温柔相待。
洱海一圈128公里,当时还想着和小姐姐们浪漫地骑三人单车兜兜风,环了一圈才知道,那简直就是搞笑,太晒了。
离别是一件很讨厌的事,可它总是会到来。
30号的晚上理应是我住在大理古城的倒数第二天,是时候去拜访我传说中的学长——天哥。带上我的小姐姐,跟着百度地图找到了南国城里的学长开的酒吧。
台上正是学长天哥在低唱,烟熏的民谣嗓,很安静,很好听。异乡里校友的歌声让我感到亲切又安心,我喝了一杯桃花酿,一杯玫瑰酿,一杯蓝色火焰鸡尾酒,还有一瓶樱桃粉象。
客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学长和驻唱小哥哥一块送我们出门,和我挥手说再见,我以为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想不到后来他们却成了我旅行中的常驻嘉宾。
回去一路上我的话特别多,我肯定是醉了。
第二天,小姐姐回去了,我看不了离别的场面。我也不相信交通通讯如此便捷的年代,这会是我们此生最后的一面。既然如此,我就不要用力地去告别,给我们相恨见晚的友情判死刑,湖北有闻名全国的樱花,我一定会去看的。
后来的后来,小姐姐给我发了一个链接,是一篇文章《彩云之南——给你的,夏日晴朗》。我第一看到自己变成了文字,写进了别人的人生里,被礼遇被重视,真好,在薇姐的文章里我又重新地认识了我自己。
“原来我是这样的呀”
这就是我旅行的意义之一。在和别人沟通交流中窥伺这个世界,了解自己。人往往会不知不觉中美化或丑化自己,这个世界太大又太复杂,略知一二也很困难,我只想了解我自己,了解自己就足够了。
以上就是我的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