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福落了马,周无铭也难独善其身;但有宇文冽的保荐,即便禁闭在家,亦能受到重用,有人念叨。
一年一度的春游狩猎活动,冲淡了周世福诬陷大臣,贪财掠货的罪迹;也给宇文华拖延周转,偷龙转凤地救出周世福的时间。
“母后,儿臣已答应周媚儿救她的父亲。这也是作为和离条件!原本打算让林骁收集周世福的贪污受贿的证据,好让周媚儿放手。现在倒省了!”庆芳殿里,宇文华轻缓地为莲妃捏肩膀。
凤玉卿一副享受的神情,“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什么人都不要,就非那丫头。不曾探望,倒是劳烦了仙子!你以后可要更孝敬你师父了…………”
“知道了,母后。”宇文华浅笑道。鎏金暗纹长衫贵气高雅之余,更有阳光金色暖感。
“今天就不说那些烦心事,难得的聚会,就该快快乐乐地玩。”凤玉卿道,“怎么不见你的新娇娘!这般没规矩…………”
说着,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宇文华嘴角上扬,“这不是来了吗?刚进宫门,就说要去到处看看。”
“原来是被你宠坏了…………”凤玉卿假意挖苦道。
鸾凤华胜高扬,翠翘侧戴叠花,还有独特别致的杜兰玉钗斜绾。叶蛮今天算是隆重打扮一番,正式朝见的凤冠霞帔都穿上,“拜见莲妃娘娘……”
叶蛮按照左晴颜教的礼仪,有模有样地摆姿势。虽然不喜欢跪跪拜拜,但入乡随俗,该怎样还是不能忘了礼数。
“起来吧!”紫娟薄纱,广袖流仙裙,雍容华贵,慈眉善目的凤玉卿道。
叶蛮谢过凤玉卿之后,跟着左晴颜一起站到宇文华身边。虽然左晴颜叮嘱叶蛮,进宫不同于王府随意;要谨言慎行,不能过分好奇好动;但看到凤玉卿时,叶蛮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莲妃到底几岁了,怎么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还有王爷这么大的儿子,不会是后妈吧!
“怎么啦?”凤玉卿看着叶蛮打量她,也不生气。只是感觉跟最初的一面,气质有些不同,活泼灵动不少。
“没什么,就看不出莲妃娘娘,是个有王爷这么大的儿子的妇女!”叶蛮不假思索道,这句话惹来左晴颜一个惊诧神情,随即拽一下叶蛮的衣角算是警告。叶蛮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灿笑闭嘴,默默站立。
凤玉卿愣了一下,笑道,“想不到,沉睡一次,性格却活泼幽默起来。也罢,念你对阿离还算真心。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以后彼此坦诚。我就接受你这个儿媳妇,怎样?现在相信,我是有这么大儿子的妇女了吧…………”
叶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然点头。慈祥中不乏严肃,恩威并施!
“好了。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出去玩吧。看看你们能猎到什么?”凤玉卿道。
宇文华告辞莲妃,带着叶蛮她们一起离开庆芳殿。与一宫女擦肩而过时,驻足看了那低首的宫女。莲妃之所以驻颜有术,亦是借助美颜巫术。
一个飞天髻,简单珠花,其貌不扬的宫女道,“这孩子还算不错,善解人意,善良热心。”这声音,显然是曲凌霜的声音。
“你在皇宫没有告诉晴颜她们。”凤玉卿道。
“阿离应该知道了。”那宫女道,“近来,帝星有陨落之象。新的帝星即成,怕宫围该有乱象瘴法…………”
“改朝换代,星云更替,不过自然而然。”凤玉卿道。垂眸黯淡,也知其不舍难过。夫为妻纲,以夫为天;如今天将不测,能不神伤!
皇宫北苑为皇家猎场,是皇室宗亲游玩狩猎场所。其中散养数百兽类、禽类,亦有珍惜药材。
“喔,好大的平原…………”跨马紧随宇文华一侧的叶蛮尖叫不已。
一望无际的碧绿,与远处翠峰绿林连成一线,溪水潺潺流淌;空气中尽是大自然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仿佛能听到生命的呼吸。
近处有千万匹,神采飞扬的骏马奔跑嘶鸣,更有不少身姿矫健,潇洒风流的皇亲国戚策马奔腾,驾马比驯;像在为打猎在准备,试炼身手。其中更有几个娇小玲珑,马术不逊男子的姑娘。看着比赛得胜的女子,高兴地围着众人转圈,叶蛮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哎,二哥来了!”那赢了比赛的姑娘看到宇文华高兴地呼喊,甩一下马鞭,马吃疼地跑起来,一会就到宇文华身边,“二哥,你们可真慢。我们都跑了好几圈了,再不来,太阳都快下山了!”
宇文絮故作刁难地娇嗔,随即看向叶蛮,一副了悟的神情,“哦,我知道了。二哥是对失而复得的宝贝,更加珍重,所以要小心翼翼的。才来得这么晚吧…………”
自周无铭坦白自己被周媚儿利用,设计陷害顾容芷之后;本想给宇文华一个难题,如何解释死人复生。宇文华倒是不紧不慢地解释,自己不相信顾容芷会轻易离开自己。找到顾容芷时,已被曲江仙所救,收为徒弟。只是失去了记忆,才成了现在的叶蛮。
自此人人都赞颂宇文华情比金坚,世上难得。宇文华灿笑道,“刚才去给母后请安,才耽误时间。可不关你嫂子的事………”
虽然语气平淡,但叶蛮知道宇文华有意维护自己,心里暖如灿阳。看着宇文絮浅绿色骑装长靴,如江岸拂柳,虽是柔质婀娜,但也有飒爽英姿,“刚才看着你骑马,比男生还厉害。我想没几个女孩子能比得过你!”
“嫂子果然有眼力,我可是年龄最小,但骑术能跟二哥他们一较高低的一个…………”宇文絮也不谦虚,更是引以为傲地说。
“有什么好高兴的?女孩子就应该在闺房中学琴画画,读书识字。而不是在这抛头露面………”宇文冽的声音响起。
宇文华和叶蛮纷纷见礼,宇文冽眼望他处,随手一摆以示免礼。冠发高束,长相神似的宇文冽,给叶蛮的感觉更像铁面无私,冷酷蛮横的人。
比之宇文华,有勇而无谋;难以细致谨慎过宇文华。可是,这人虽然长得像宇文华,又是皇室贵族,怎么一点令人讨喜的感觉都没有;而且印堂有些青灰雾霾。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这位就是,容芷,不叶蛮吧!你们上次的婚礼只有那么几个人通报,真不够意思。这次如果要办,就办个体面风风光光的婚礼,算给弟媳一个赔礼。大哥也会尽量给你操办好……”说着,宇文冽搭搭宇文华的肩膀,“到时候,你要什么。大哥都给你。只有你现在乖乖地,不挡着我。”这话小声地只有宇文华能听到。
宇文华不以为意地微笑道,“多谢大哥的美意。可我们不想操办第二场婚礼,在我心里叶蛮就是容芷,婚礼不过形式而已。”
宇文冽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要走;被宇文华叫住,“大哥,周无铭能出卖周世福,有一天也会出卖你…………”
“呵呵…………二弟的意思,我跟周世福是一类人!”宇文冽淡然发问,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已经调拨了宇文冽的敏感神经。
宇文华想再解释,宇文冽反倒大笑起来,“二弟从小才思过人,自然看不到努力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我倒觉得周无铭,真不愧谋士之才…………”
望着远处的身影,宇文华眉头微微皱起,心事重重,思虑千万。叶蛮拉上他的手微笑道,“莲妃娘娘还等着我们的猎物呢!”
“好,我们一定要大显身手,让母后高兴高兴。”宇文华看着叶蛮舒展一笑,最先策马向前,叶蛮和宇文絮紧跟其后,冲向深山矿林。